“这我有什么记不得?”
戚栖桐冷情,可符黎不认为世上真有冷情的人,说冷情,不过是缘分未到。
符黎自诩多情,看不惯旁人端起一副色即是空的虚假模样,可对上戚栖桐就不一样了,觉得他迟钝也是好的,是璞玉。
就是太璞了,不解风情,就譬如现在,戚栖桐见桌上食物被掳去大半,赶他走:“街面上的事情处理完了?”
早就处理完了,但符黎最识相,像模像样地说:“是了!刚才抓了两个在街上闹事的,拉去衙门那了,也不知道审完没有,我看看去。”
出了包厢门口,池杉立刻唤了声执事,符黎笑着应下,也没急着走,叫来掌柜让他再送几盘新菜进去。
本来就是借坡下驴,符黎出了酒楼也没有去衙门,而是转身进了窄巷中,看清手下围簇的人之后,符黎迎上去喊了声大哥。
被唤大哥的人相比符黎,眼窝更深,头发卷曲,也更沉稳,符黎看见他还挺意外的,“大哥,君上还是不肯接下山庄的重担。”
符凇不在意:“既然庄主之位给了他,他不要也不会落到别人身上,你不要再管这件事,收拾收拾,你要去上京了。”
这个消息让符黎很惊讶,符凇无奈摇头:“你别高兴太早,你不能跟君上同行,这次命你上京,是叫你在上京铺开月隐的势力……君上是皇室中人,迟早会有这一天的。”
话是这么说,但符黎有些犹豫:“前辈们不会同意的。”
符凇鼻翼翕动:“老庄主要把山庄留给君上的时候,那些老家伙也不同意,现在还不是睁一眼闭一只眼?今时不同往日,月隐不能再停滞不前。”
这倒是正合符黎的心意,他正愁不能去上京,没法兑现对秋澜姑姑的承诺——要护君上周全呢。
大盛与月氏以乌鞘岭为界,大盛控扼庸关,庸关两侧崇山峻岭,地势险恶,易守难攻,可以说,只要守住庸关,大盛便可高枕无忧。
上一世叶清弋临危受命,在庸关城墙上晒裂了脸颊,也淬出一身烈骨,但他无力回天。
敌军推倒城墙、冲破庸关的景象还历历在目,那是个极燥热的盛夏,而如今叶清弋站在城墙之上,极目远眺两侧雪峰,在云雾缭绕中,突然产生了一丝不真实感。
“大公子,先饮一杯元正驱驱寒!”
叶清弋依言回头,一愣,除了卫将军张宪,六大大将军便来了四位,不止他们,后来叶清弋颇为倚仗的王师爷也在,人人都手执酒杯,满脸感慨。
在场诸位随着叶瑾征战多年,是看着叶清弋长大的,还轮番抱过小时候的叶清弋,听到叶清弋武举夺魁的消息不知有多振奋,如今见到人了,怎能不感慨,都争着要跟叶清弋碰杯。
干了之后,张宪解释说还有两位将军驻守在乌鞘岭没回,过年也得就地过,张宪不觉得苦,反倒庆幸:
“凉州大难,大将军分派人手前去救灾,驻守在乌鞘岭的人一点也没动,这不,刚刚好碰上月氏,这帮家伙还想伺机侵扰?还好早有防备,我们的人刚冒头,他们吓得马都跑丢了!”
张宪哈哈大笑,“就是一群孬货想趁火打劫!大公子不用太担忧。”
他看叶清弋不说话,便劝了一句,谁想转头看见师爷也绷着脸,当即不耐烦道:“我说都这么久了,你还是觉得那次偷袭很奇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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