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次进京,尽管百般谨慎,但难免会有纰漏,早有人将他视作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上回从廖原丧葬上离开,便是碰上了有备而来的杀手。
因着叶清弋胡闹拦驾求娶,他被太后传召进宫这才免于一场截杀,这次也是因为叶清弋……
来不及去驾马了,但池杉背着戚栖桐也能健步如飞,戚栖桐不时能听到身后刀剑相击的声音,他知道是叶清弋拖住了那两人,他才有机会逃出生天。
他记得叶清弋是武状元,对付区区两人应该不在话下,可为什么缠斗了这么久还没跟上来?戚栖桐没法心安理得地逃跑,他对池杉说:“找处地方把本君放下,你去帮他。”
“是。”池杉明了,万一叶清弋出什么事,跟将军府不好交代。
此地前不着村后不挨店,不过地势也算开阔平坦,池杉将戚栖桐放在了一处大石头之后藏身。
他之所以敢将戚栖桐独自放在这里,因为他知道,这一路都有人跟着,护着戚栖桐,不过他显然误判了戚栖桐知晓此事之后的态度。
戚栖桐借着月光打量跪在自己面前的两人,脸色比夜风还冷:“你们跟我多久了?”
那两人不敢回答,头压得很低,露出后衣领上绣样——黑色丝线绞出的月牙儿。
“我刚出上京城?还是更早?”戚栖桐攥着斗篷的领口,声音因烧热而沙哑,“我能接受池杉不代表也能容忍你们,滚。”
“可是……”
“别让我再说第二次!”戚栖桐知道他们得了死命令,是半步都不敢走开的,但至少别在他面前碍眼。
动气一回,戚栖桐喘息得更厉害了,吹了劲风,刚退下去的高烧又起来了,他裹紧身上的斗篷,闭了闭眼,可睁眼时天上的月亮还是在胀大,还不时摇晃。
他头晕得厉害,不肯闭目养神,较真似的睁着眼睛,眼睁睁看着一团乌云徐徐飘来,一点点地吞吃掉了月亮。
眼前一片漆黑,一阵风袭来,戚栖桐还没叫出声,嘴巴便被一块沾满灰尘的抹布堵上了,紧接着便是天旋地转, 他的脸狠狠撞在了一堵肉墙上,见着了两条人腿,才晓得自己被人劫走了。
戚栖桐的腰卡在那人的肩头上,头朝下,颠得他想吐,颠久了便浑身无力,他反抗不及,都不知过了多久,在他快晕过去的时候,终于被放下来,扔进了马车之中。
“驾!”
马车开始疾驰,戚栖桐后背狠狠地撞在车壁上,他摘掉手里的抹布,逆着疾风,朝窗外看去。
此时月亮再次从乌云后现身,他也清楚地看见,不久前被他支开的那两人正在追车。
可惜此地开阔,没有能借力的树枝竹竿,双腿难敌四蹄,渐渐的,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
已经被生擒,短时间内没有脱身的可能,戚栖桐反倒冷静下来,他很快便猜到正在驾马的贼人出自那间客栈,这马车也眼熟,就是劫了他的那辆。
还不知道这贼人与杀进房间里的那两人有什么关系,目前只知道对方来者不善,果不其然,在马车停后,那贼人挟着把菜刀进来。
戚栖桐后背僵直,他是怕的,但此时此刻又很想笑,因为他看见刀刃上还有菜星子!
刀口离得越来越近,戚栖桐的瞳孔一再放大,他要趁着晨晓,狠狠记下这歹徒的样子:皮肤魆黑,豆眼,瘪嘴,粗布衣裤窄小不合身,胸口鼓囊着。
此人是个练家子,废话也不多,这与戚栖桐的预想差不多,他是奉命来杀人的。
“本君要死也要死个明白,是谁派你来?”戚栖桐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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