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酒, 所以你?言下之意, 要么杀了你?, 要么放了竺宴?”
令黎那么说的意思还真是这样?,但追露那么一说,她就得权衡一下了。她只是摆烂, 但暂时还没有摆死的打算。
她看向竺宴。
虽然进来的时候是做好了为他献身的打算,但那个献身是那种?献身, 不是死这种?献身。
少年墨发乱飞, 胸口破了两个大窟窿,脸上溅着血, 皮肤白得如同冰川, 看起来有种?诡异的凌虐的美感。
但前提是要忽视掉他那一双眼睛。
这一幕应该是发生在?他少年的时候, 眼前的竺宴和后世的竺宴虽长着同一张脸, 但差别还是很大。后世的竺宴一双琉璃色凤眸漠然, 如同覆了一层从?极渊万年不化的寒霜。他俯视着众生,众生皆为蝼蚁。而少年的竺宴, 目光锋芒凌厉,他就像是被困住了手脚的野兽,随时随地准备反扑,一口咬下对?方的脖颈动脉。
他凶狠地盯着令黎,让令黎有一种?他身上那两个窟窿其?实是她捅出来的错觉。
如此仇视,若令黎真是天酒本人,定会恨他不识好歹,被他气得转身就走。
你?那什么眼神?你?还不屑我救呢?好啊,那你?就死吧。
可惜她是令黎,不能不管他,当然也不能管得把自己也搭进去就是了。
她脑子里很快地转了转,一脸诚恳看向长赢:“也不是就要么要么的,当然也有第三条路啦。”
长赢挑眉:“第三条路?”
令黎:“哥哥不是想与我一战吗?但我上月摔断了腿,怕是不利于眼下临场发挥。哥哥是君子,定然也羞于做这等趁人之危的事吧。”
长赢:“那你?的意思是?”
令黎眨了下眼,脆生生道:“知确已经回漱阳宫找帮手去了,哥哥稍等我个一时片刻,等我帮手一到,我们马上开?战。”
长赢:“……”
追露气得脱口而出:“你?好无耻!”
“我怎么无耻了?你?只说让我战,又没有说是单挑。”令黎摊了摊手,“再说了,我打架从?来不单挑。”
追露:“……”谁特么跟你?说单挑了!这是单挑的问?题吗?
听起来是在?说找帮手,其?实哪儿?是什么找帮手?言下之意分明是在?说:我已经喊人来了啊,你?们别想着杀我灭口。还有人马上就到了,你?们要是不想把事情闹大,就赶紧私了,别等外人来了想兜都兜不住。
一个字没说威胁,却?字字是威胁!
追露都能听得出来,长赢自然不会听不懂。他深深看着天酒,片刻后,低低一笑?:“行,既然天酒开?了口,做兄长的自然成全。”
他一挥手,旁边的竺宴终于脱离束缚。但因为身上的伤势过重,他一时无法直立,单膝重重跪倒在?地。
长赢转头看向追露:“走吧。”
“可是——”追露捂着受伤的脸,想着被劈断的命剑,胸口怄着一口气,怎么都咽不下,拉着长赢的衣袖,犹自坚持。
长赢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温声道:“听话,我们先走。”
今天的事被天酒那丫头撞见?了,确实不能闹大,眼下就是再不甘心也只能先揭过去,等以后有机会再找回来。
追露恨恨看了竺宴和令黎一眼,随着长赢离去。长赢走到一半,却?忽然回过头,看向令黎。
“对?了天酒,做兄长的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你?如今已有婚约,”长赢居高?临下扫了眼竺宴,“旁的男子再好看,你?也须记着避嫌,不可走得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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