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岁的虎子背着?行囊,踏上了去往异地他乡求学?的火车。
在蒋卫国?那样一闹,却没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虎子终于醒悟过来,比起在家保护着娘和妹妹, 早早出人头地, 才是真正的保护。
他要快快学习快快长大, 等到他独当一面,便将?娘和妹妹接走,远离这里远离蒋卫国?, 护在他的羽翼之下?,那才是真正的保护。
所以,也无需郁格桑劝告,想通的虎子陪着家里人度过求学前最后两三天,便义无反顾地跟着?那位教授走了。
郁格桑和郁兰香送他到火车站, 目送着?他离开,直到火车远去, 人也远去, 看不?见?了,这才转身回?了家。
家里少了一个人,却觉得整个房子都是空荡荡的。
郁格桑每天早上起来上学?, 总是会下?意识地喊虎子,和郁兰香走在山道上, 说?着?说?着?, 也会无意识地说?“哥你说?是不?是……”, 就连上课,都会无意识地扭头, 等看了个空位置,才会后知后觉反省过来。
她以为分别是没什么大不 ?了的,像第二世?,她离家,离国?,从来不?会觉得不?习惯,不?会觉得心里无所依托,空落落的难受。
可谁想到,将?近十年的相处,乍一分别,竟然?是软刀子割肉,难受始终不?到底呢。
郁格桑只好做些别的事情来分散自己的思念之情,可着?实是太难太难,后来她便想了个办法?,但凡是想起了虎子,就给他写信,也不?是长篇大论,也不?是规规矩矩,只是一两句话,但凡想起了,当下?就随手写下?。
草稿纸上,小说?系统里,特意买来的信纸里。
零零碎碎断断续续,但那难受之意,竟真的渐渐散了。
郁格桑很缓慢很缓慢地在自我?修复,试图让自己变回?上辈子那样强大不?惧分别的自己,她开始正常上课听课做笔记,课间操和徐大春去跳绳去玩,放学?路上也和郁兰香有说?有笑,回?到家还喂兔子喂鸡去摘菜学?做饭,一个人写作业也没有偷懒,晚上还会勤勤恳恳在小说?系统码字赚营养液。
她的生?活重新变得规律又从容。
郁格桑以为这便是适应了,习惯了,恢复了。
可虎子打来电话,她握着?听筒,“哥……”
嘴巴一张开,眼泪就啪嗒掉下?来了,喉咙跟塞了棉花一样吐不?出半句话来。
原来同吃同住同上学?十年,几乎形影不?离在一起,是会把两个人绑成一个人的,但凡分别,那就是撕开骨血的疼痛。
郁格桑在电话里没憋住哭腔,所有的不?舍和难受都含在那句‘哥’里面。
而?她也不?知道,那句简简单单的‘哥’,给了异地他乡求学?的虎子多少温暖和支撑。
在学?习遇到障碍的时候,在生?活遇到挫折的时候,在深夜里孤独想家的时候,他脑海全是郁格桑那句‘哥’。
只要一想到,饶是寒冬腊月,他都能感受到一阵阵热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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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没有虎子的秋冬,似乎过得格外漫长,漫长到郁格桑都恍若过去了三四季;又过得似乎格外快,快得不?知不?觉,郁格桑都要结束小学?生?活,开启初中生?涯;快得家里的兔子下?了一窝窝的崽,第一窝下?的兔仔,也可以生?兔仔了;快得李知青和赵知青,都成为了革命对象,在兔子窝前手牵手了。
是的,李知青和赵知青日久生?情,在一同照顾着?兔子的过程中,不?仅加深了对兔子的了解和提高了养兔子的经验方法?,还促进了彼此之间的感情。
许是赵知青先开的口,又或许是李知青先提及,总之,在郁格桑结束小学?生?涯,还没过年的时候,这两人就送了她喜糖,还是带包装袋子的,不?是那种?便宜的散装糖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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