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守心口一紧,跪地泣道:“陛下,您身子正需静养,他们既然把矛头对准了臣,臣不惜一死平息。”
“你以为一死就能平息?”楚稚语气有着异于性情的平静冰冷:“他们是冲着孤来的——交出你之后他们也不会让步,反而会更加肆无忌惮!”
说罢他再不停留,直接起驾赶赴郅都大街。
*
此条街是楚国都城的中轴线,从城门开始一路延伸,直通入宫城,向来是楚国最繁华热闹的所在,特别是宫城前的广场,摩肩接踵,商客云集。
如今那些闹事的百姓便集中在了此地,他们如洪水般从四面八分聚集而来,齐声喊着“守国土,清君侧”的口号。
而人群之中,却有几人对了对眼色,露出一丝得意而阴暗的笑容。
他们都是邓尚书的人,奉命给百姓们煽风点火,这些百姓正在气愤之时,很容易为他们所用。
只要楚国内乱,他们趁乱将楚稚除去,那姜泠等待的大好机会便会到来。
楚国也会换了河山。
百姓们熙熙攘攘的拥挤着,口号声直冲云霄,冷不防宫门缓缓打开,一纵队身披甲胄的军士齐刷刷站成了一列,将一驾马车护在了中间。
马车缓缓停下,车帘被缓慢掀开,众人下意识的屏息。
车中人缓缓走出,他身形颀长纤薄,如同用淡淡笔触勾勒出的工笔画,容颜却精致得宛若美玉雕成,让人挪不开眼眸。
大多百姓经常听到陛下的消息,但从未如今近距离的见过楚稚,一时之间,都愣在了原地。
他们的陛下竟然如此瘦削,似乎风一吹就要散了,可又是如此贵重,让人畏惧得不敢抬头。
之前那些过分的话,的确是太过亵渎了……
楚稚淡淡扫视人群,冷下眉眼:“你们有何冤屈?不若直接对孤说。”
众人仰头七嘴八舌:“陛下,开渠一事是您的意思,还是旁人所为?”
这些人本来是拥护楚稚的,楚稚虽在雍国将近一年,但继位之后颁布的政策都是有利民生的。
楚国并不如雍国好战,但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又有楚稚的庇护,众人皆是过着有钱有闲的小日子,从未羡慕过谁。
可如今一夜之间,竟然有此变故。
他们不得不怀疑,他们的陛下是不是被谁蛊惑了。
“笑话。”楚稚负手而立,缓缓道:“在楚国国土上,难道还有谁能越俎代庖不成?”
一时之间,众人重新沸腾,再也顾不得尊卑之分。
“那陛下为何要开渠?”
“沿途有多少百姓的心血,陛下素来爱民,难道这次都不顾了吗?”
“陛下如此做,就不怕自绝于列祖列宗吗……”
“……”
一时间,愤怒诘问和谴责声响起,楚稚沉着眉眼,正要开口,人群之中忽然射出一支凌厉的箭,直直朝楚稚袭来。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
楚稚身畔的侍卫还未来得及抽刀出鞘,飞驰的箭已冲了过来。
一道凌厉的身影从人群之上飞掠而来,楚稚只觉腰身一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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