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谦暗地里朝莫念点头,证明这些话属实。
他知道唐修懿的父亲唐志早年也定居在中国,但由于没能成功争得执行董事资格,受到了沈连桦的排挤,日子不大好过,于是自请去负责集团的海外事务。两家人积怨已久,唐修懿和沈执又都是个性强硬的主儿,难免起摩擦。
唐修懿又道:“何况你怎么能算是‘外人’呢,莫先生?沈执几次三番来美国是为了谁,你不会不知道吧。”
此话一出,弄得对面二人都感到如芒在背。且不说莫念,段谦心想敢情唐修懿压根儿没考虑过自己的感受,只当自己是个肥皂剧里可有可无的背景板么?!
然而人的怒火一旦掠过峰值,理智也随即回归了原位。段谦又好气又好笑,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点在桌面上:
“明明对付他的方法有许多种,你为什么选择专攻感情?这对于你而言有什么特殊意义?”
“当然!他要是不死心,怎么......”唐修懿脱口而出“结婚”二字,见段谦表情古怪,以为是被发现了什么端倪,干咳两声道:
“算了,没什么。”
他正紧张,哪知道对面那位性取向为男、满脑子浪漫主义的人全然曲解了意思,迟疑道:“难、难道你喜欢沈执,这么做都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
莫念赶紧别过脸掩饰扭曲的嘴角,唐修懿却陡然变得面色青白。
“呵,如果有机会,我非得让他尝点苦头......”唐修懿咬牙道。然而凶戾的神情只在他脸上一闪而过,随即云开雾散、天朗气清,刚见面时的笑意再次浮现上来:“但我想,现在没必要了。”
这抹笑容很浅,却被莫念看得一清二楚。他蓦地记起自己躲在绿篱后的夜晚,以及高玉琢次日发来的消息。
“没必要”是什么意思?他想。
大概意味着唐家人针对沈连桦的圈套即将收网,因而他没必要额外找沈执的麻烦了。
莫念暗自咽了口唾沫。
说实在的,他并不希望沈家占上风,毕竟这关系到沈执是否还会继续搅扰自己的生活。他望着唐修懿难以掩饰的得意劲儿,一瞬间产生了透露真相的冲动。
凭他在这件事中的特殊位置,他甚至无需提供什么证据,只需在唐修懿心中埋下怀疑的种子,就可能引起一系列效应,导致沈执的计划崩盘。
他有把握做到这一点。
只是一旦这么做了,高玉琢也得跟着受牵连。那天收到高玉琢的短信,让他想起了云霭,觉得她俩像一路人,莫名有几分好感。何况他和高玉琢根本没仇没怨,哪有资格给人添堵?
——沈执啊沈执,无论什么时候都有人替你兜底,遭妒忌也不冤。莫念想。
“肯定没必要,冤冤相报何时了?”段谦还处于刚才判断失误的尴尬中,干笑着打圆场道。
“何况我看沈执准备和高家的高玉琢结婚,已经没有再来美国的打算了。你俩相安无事,为什么不把心态放宽些?”他又道。
唐修懿只是冷笑。
“算了段哥,”他摇头:“有些事你没亲身体验过,是不会明白的——就好比莫先生,他最清楚自己必须离开沈执的理由。”
突然被提及,一旁神游的莫念猛然坐直身子,接住唐修懿的目光。
“我说得对么,莫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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