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着水杯返回,把手里的药片递给杨臻:“保健品,吃了没坏处,等会儿我再熬一锅小米粥你喝点。”
“胃病只能靠养,你别不当回事,三顿饭按时按点吃,让小星提醒着点。”
杨臻喝水的动作一顿:“你提醒我不行吗?小星工作挺忙的。”
“行。”
又来了,杨臻想,于铭远总在收紧风筝线后再适当地放松,让他在无处着力的半空中起起伏伏,可除了依赖于铭远,他别无他法。
于铭远是杨臻双手奉上高台的掌控者,杨臻匍匐在他脚下,心甘情愿。
南城已经进入深冬,梧桐树彻底失去了它所有的叶子,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完全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满地枯黄的树叶被寒风卷起,在半空中打着旋儿,飘向未知的远方。
杨臻裹紧了大衣,迈着步子往出租车等待区走去,他的身后跟着王小星,蒋民和设计一部的负责人黄晴晴。
行李箱轮子滚过水泥地的咕噜声在深夜的机场格外清晰,几人谁都没说话,航班延误了四个小时,落地云川市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半,疲惫悄无声息地侵入了每个人的身体。
贰拾在云川市有一个博物院的设计项目,这个项目挺重要,意味着贰拾能否在云川打开市场,杨臻亲自带着三人一同过来参加项目前期推进会。
会要开两天,现场也要去看一看,说不得还要见见相关的领导,杨臻掰着手指数了数,不管再怎么挤压行程,也要在这里呆个三四天,再加上来回的路程,堪堪能在十二月三十号赶回南城和于铭远一起跨年。
上一次一起庆祝新年已经几年前的事了,杨臻努力去回忆时只能想起跨年夜时酒杯碰撞的叮当声和李硕在耳边聒噪的笑声。
今年只有他们两个,杨臻藏了一瓶好酒在客厅的边柜里,还有一支在半个月前就付了全款定制的积家腕表。
低调内敛的风格,很适合于铭远。
突然要将近一周见不到于铭远,杨臻既不适应也不高兴。
这几天每晚杨臻都要给于铭远打视频电话,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项目推进的顺利,酒局虽然去了一场但他惦记着来之前于铭远的嘱咐也没喝两口。
杨臻绞尽脑汁找出各种各样的话题,生生地把一个一两分钟就能结束的电话拖到半个小时甚至更久,于铭远最后困得狠了,握着手机睡着,杨臻就躺在床上看着屏幕里他的脸发呆直到于铭远手机电量耗尽自动关机。
三十号中午杨臻一行人结束了全部工作准备返回南城。
云川是S省的省会,机场建得很气派,日常旅客吞吐量几乎能达到二十万人次。但是赶上了元旦假期,在旅客激增的情况下,下午三点钟机场就开始了流量管制,杨臻一行人乘坐的飞机在机场等待了三个半小时才起飞,落地南城机场的时候,已经将近十点了。
杨臻和几个人道了别,开着车紧赶慢赶地在十一点前进了家门。
他还没吃晚饭,飞机上有顿正餐,杨臻挑剔地用叉子翻来翻去,最终一口没吃。他想回到那间有于铭远的温暖的小房子,委屈地告诉于铭远他没吃晚饭,再央着于铭远给他下一碗面。
或者情况更好一点,于铭远做好了丰盛的晚饭一直在等他回家。
钥匙在锁孔中转动,杨臻推开门走了进去,行李箱被他丢在玄关。
于铭远听见门口的动静,从卧室里出来:“回来了?”
杨臻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餐桌,说:“飞机晚点了,我好饿,我想吃碗面。”
没有庆祝新年丰盛的饭菜也没关系,于铭远亲手煮的面对他来说是外面那些高档餐厅都比不上的佳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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