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记忆短暂地回到当年醉鸦楼的岁月。
“师尊,这可是池道友赠你的茶?”池惑明知故问。
时无筝点头: “池道友说「春信白」过于清淡,所以特意送了这份无名茶,让我煮给你喝试试。”
无名茶?
池惑心中好笑,面上却仍是不动声色: “是池道友有心了。”
“忘儿,今日我找你来,是有东西要还给你。”时无筝并没有给自己沏茶,而是把桌上唯一的茶盏推到池惑面前。
池惑疑惑: “还我东西?”
虽然心中已经隐隐有所猜测,但池惑还是谨慎地确认道。
时无筝并没有多费唇舌解释,他转过身,拉开遮挡在池惑面前的屏风。
在屏风被移开的瞬间,满屋子枫灯赫然出现在池惑面前,灼灼红枫,在温暖如春的房间内像烈火一般燃烧,蔓延。
池惑愣在原地,他见过这些枫灯,因为上一世,他曾亲手一盏盏将它们制作出来,也因为它们曾都出现在扶水城鬼主的客房里。
“忘儿,抱歉,为师应该早些把它们还给你。”时无筝敛下眼皮道。
池惑仍旧没有回过神: “师尊,你的意思是…”
“这些枫灯,难道是池道友留给我的吗?”经过片刻琢磨,他已经大致摸清了事情的脉络,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鬼主执着于让他来询问时无筝。
但池惑也隐隐约约意识到了不对劲,这其中一定有被自己忽略掉的关键点。
时无筝将那张信笺从取出,平平整整放在桌案上,以推的方式送到池惑面前: “当日在扶水城客栈,池郁留下了一屋子枫灯,他通过客栈伙计告知我,要将留在屋里的枫灯交由我,并留下了这张信笺,想通过我之手,将满屋子枫灯送与你。”
“但,我当时并没有将信笺给你,也没有按照池郁的意愿,将枫灯转交给你。”时无筝的声音一如往常平静,放在茶桌下的手指却微微蜷起,似乎在忍耐随时都会败露的情绪。
“为什么…?”池惑脱口而出。
这句话他是在问时无筝,也是在心里问“自己”。
为什么时无筝这样的人品和性格,没有在第一时间将信笺上的内容转述于他,还反常地扣下了这三百六十五盏鬼主赠予的枫灯。
“自己”为何又多此一举,明面上将枫灯交与时无筝,却私下里留下这份信笺,要借时无筝这位师尊之手,将枫灯转赠于自己?
最重要的是, “自己”为什么要把枫灯送给自己?
一瞬间,诸多疑问纷至沓来,池惑愣在了当场。
但另一个极为荒唐的猜测却浮上心头……
难道小崽子他……
“因为…这些枫灯款式与你给我的相似,所以我误以为这些枫灯都是你亲手做的,你将它们赠予池郁,池郁却想通过我之手退还回来,我怕你因此伤心…”时无筝微微一顿,嘴唇有些发干, “看来是我误会了,池郁说,这些枫灯其实全都是出自他之手。”
“忘儿,这是真的吗?”时无筝看向池惑。
他在为自己反常的行为做解释,也在为内心的困惑向池惑寻求答案。
同时,这个理由刚好可以成为他的挡箭牌,挡别人,也挡自己。
池惑点头: “是,这三百六十五盏枫灯确实出自池道友之手。”
“不瞒你说,为师一直认为如果是你辛辛苦苦做出来三百六十五盏枫灯,送给池郁不值得,”时无筝放低了声音道, “当然是我误会了…”
现在事情的发展,其实已经远远超出池惑的预料。
上一世,自己将三百六十五盏枫灯送到时无筝手里时,对方表现出来的只有惊讶,并无惊喜,最后那些枫灯的结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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