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后,陈路生更是不敢懈怠了,甚至不敢让林重离开他的视线。
“你以前有没有过想死的时候,我是说除了那次。”陈路生耗得眼下黑眼圈浓重,他和林重躺在草坪上。
他们已经躺了一天了,随着抑郁症状的加重,林重的食欲减退,如果陈路生不强要求他吃,他自己都不知道吃饭,就想躺着,一动不动,他最喜欢躺在这草坪上,因为他说烂了也不用陈路生搬出来了,而且烂在土里烂得快。
“有过。”林重的声音有气无力,说句话好像能累死他。
陈路生鼻尖泛上酸意,抓住林重的手,十指相扣,攥紧,他想问林重那时候是怎么一个人挺过来的,可现在的林重大概不会搭理他,一整天了,他问了林重那么多问题,跟林重说了那么多,林重就回过他两句。
一句“嗯”,一句“有过”。
未曾想,陈路生没问出口,林重却主动开了口:“很突然的,我看着窗外想从顶楼跳下去,然后我哥叫我去吃饭,我就想吃完再死,可那天晚上吃得好饱,回到阁楼就想睡觉,然后我就想明天再死,到了第二天,我忘记要去死了。”
陈路生问:“你哥对你很好吗?”
林重:“嗯。”
陈路生:“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林重答:“傻子。”
陈路生:“嗯?”
“是个傻子,傻子林瑞。”林重的声音温柔,有了些生机“这世界上最好的,傻子林瑞。”
陈路生莫名觉得林瑞这个名好像在哪听过,他细想了想,又想不起来什么。
“那我呢?我是第几好?”陈路生问。
林重不说话了,一副不想搭理人的样子,就差在脸上写着“不想和你说话,滚远点”了。
难道只有他哥的事才能让他开口?陈路生不禁疑问,试探地道:“你跟我说说你哥吧。”
“我哥他又笨又傻又胆小,”林重开口吐出一连串的贬义词。
随后顿了顿,又说,“可他也很聪明很勇敢。”
陈路生已经辨不清这个林瑞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了,这两句话完全矛盾啊。
他们一直躺到第二天,后半夜林重睡了会儿,但陈路生也不敢把林重挪回房间里,林重一动就醒,有一点响动都醒,他连胳膊枕麻都不敢动一下,林重好不容易睡着,他想林重睡得久一点。
林重这种状况持续了十几天,过后渐渐好了些,时好时坏的持续了大半个月,然后第三波间歇期的次日天方亮,林重把房子炸了,经典的面粉爆炸案例摆在陈路生眼前,始作俑者站在草坪上叉着腰哈哈大笑。
还抬脚把种下去的一株玫瑰苗踩折了,仅剩的两根独苗,现在就剩一根了。
见林重又要去踩另一根,陈路生忙把他拉走。
“放开!”林重踹不到玫瑰苗,就要去踹陈路生,把陈路生踹倒在地,又补了两脚。
林重踹完,安静下来,坐在草坪上,陈路生爬起来,走到林重面前蹲下,牵着林重的手晃了晃,轻声哄道:“不生气了好不好?”
林重不给个回应。
陈路生不厌其烦地耐着性子继续哄:“我要等着那花开了,摘下来送给你呢,你踩坏了,到时候就收不到花了。”
林重抿了抿嘴。
陈路生抱起林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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