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半个世纪之前,宁城曾遭遇过一场七级大地震,郊区的许多房子都坍塌了,处于震中地带的老政府大楼却幸免于难,因为当时有许多老百姓都恰好围聚在旧政府大楼附近领救济粮,故而死伤不多。”他顿了顿,恍然道:“竟是这岩蝰蛇的庇佑。”
“没错。”卫珣渊道:“但段家来了之后,便启用了捕灵网,教那一整窝的岩蝰蛇连同母蛇一同现了形,捕捉入笼,蛇蛋以及孵化未全的小蛇统统打死,母蛇被段宗稷带回段家取了蛇胆,肉则被烹煮,而后新政府大楼建起,段家便是一举成名。”
周岚斐的瞳孔收缩了一下,骇然:“这!”
“类似的事情段家还做过许多,不便赘述。”卫珣渊车头一转,驰入一条狭窄的小巷,周岚斐注意到他的表情不再那么轻松,天空中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些银色的如同蛛丝般的线,一道一道,纵横交错,越来越密集的编织成网。
“他们是冲着你来的!”他脱口而出。
“捕灵网跟那大终南幡有些相似,误伤范围极大,不能让他们在市区大肆运作,得陪他们绕一绕。”卫珣渊答非所问。
周岚斐却没有罢休,执着追问道:“是因为这坛骨灰,段家才盯上你的,对不对?”
卫珣渊的眸光流转,终于凝在了周岚斐的脸孔之上。
小少爷的表情整肃非常,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带了些审视意味,卫珣渊挑了挑眉,觉得有趣,懒声道:“很显然,谭余跟他的主人告了状。”
“你知道会被段家盯上,还是把这坛骨灰偷出来了。”周岚斐道。
卫珣渊感到有些不耐,他的脑海里冷不丁回想起之前沈常青给他的警告。
......
“当代羽师受段宗稷的迂腐影响,各个都喜欢把‘仁义’、‘慈爱’挂在嘴边,遇到这种因怨气而不得安息的鬼灵,都喜欢行感化超度之事,药总让我跟你说一声,别传出风声去,否则势必会让简单的事情复杂化。”
......
他当时满口答应,末了却还是食了言,犯了忌讳。
在周岚斐面前,他总是会变得感情用事。
“是又怎么样,你不是都看见了吗?”男人的语调冷了几分,像是要凝起刺骨的冰锥,将心底的躁郁情绪以最尖锐的挖苦发泄出去:“你不仅看见了,还与我携手合作,现在再追究已经发生的事情,不觉得很虚伪吗?周岚斐。”
他们始终走不到同一个阵营之内,他也始终要被周岚斐用猜疑和鄙薄的眼神所凝视。
“你预备拿谭贵德的骨灰怎么样?”面对他的挖苦,周岚斐不愠不怒,沉静的有些异常,他隔着厚厚的深色的镜片去凝望卫珣渊的眼睛,眸光深处有一些厚重又泛着亮色的东西。
卫珣渊微微一怔。
他隐约觉得事情......似乎并不是他所想的那样。
“你也有想法?”他低声道。
“我有。”周岚斐沉声道:“就是不知道是否与你相悖。”
卫珣渊的眼角收敛,于眼尾处压下鸦青色的褶。
“不如坦诚一点。”他笑了起来,唇角的笑容含了些张狂之色,像个一掷千金的赌徒:“我们两个一起说,看看是否——”
“——心意相通。”周岚斐接道。
二人定定的对视了几秒,眼底的光泽越来越盛,而后异口同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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