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尖落地的时候,李检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他回身张开双臂,略微仰头对着站在一楼阳台上的小汌喊道:“跳吧!我接着你!”
那时候太阳没有出现,云也很稀疏。
不到两米的跳台下是仰起皙白脸庞的李检,大张着细瘦的双臂,身上是很薄的白色汗衫和宽大的黑短裤,眼瞳并不深,由于慌张额角沾有几颗汗珠。
见小汌站在原地不动,李检以为他在害怕,便支起笑容,再次道:“放心跳下来吧!我会把你牢牢接住的!”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
小汌的肉脸颊鼓动了两下。
而后,一跃而下。
“小汌!”李检拉着小汌的手,他们路过那棵折断的树,“你看树上的年轮,我在书上看到过,年轮可以数出树的年纪,这棵树有这么多年轮,是个老伯伯了哦。”
小汌抿了抿嘴唇,露出不明显的笑容。手机随着摆动的身躯撞荡在前胸,他本能地握上去,想起一件事来,看着兴奋的李检,声音不大:“你想拍照片吗?”
“怎么拍照片?”李检狐疑地问。
“用这个,”小汌打开胸前的手机,指给他看,“这里是爸爸之前拍的照片和录像。”
李检知道手机是很贵的东西,没有去碰,乖乖地站在一旁看着他打开的相册。
里面的照片有很多文件,也有一晃而过的人,有时照片上的人有两三个,有时更多一些,还有一些对着另一台手机的录像。
小汌点开了一个照相机的图标,画面在晃动中对上他们的脚,定格成为一瞬。
李检跳着跑过去,扶着那棵烧焦的树,比了个大大的耶。
“李检!你个小兔崽子给我站住!”楼上传来父亲的剧吼。
小汌按快门的手抖了一下,李检的笑容消失,他们几乎是同时抬头,看向三楼的窗户。父亲探了上身,怒目而视地对着他们的方向。
“小汌!快跑!!”李检反应地很快,拔腿过来拉了小汌的手,朝更远的地方跑去。
父亲的怒吼穷追不舍,闷湿的风加速铺面而来,又下起了雨,细细的雨丝落上头发、脸颊、身体。
呼哧、呼哧。
呼哧、呼哧。
小汌被他拉着,喘息渐渐变粗,他听到李检父亲的吼叫,在拐弯前回头看了一眼:“他要追上来了。”
李检握紧他的手,转身跑向小区门口。
“人呢?!”李检父亲的声音很大,他喘着气,四下张望着陡然宽阔的街道。
母亲很快追上,拿出汗巾擦了擦额头的水珠,担心地说:“这可怎么办啊。”
父亲指了指左边的路,道:“你去那边找,我走这边,他们两个小孩儿跑不了多远。”
母亲应了声好,很快跑远,父亲也跟着走了。
李检拉着小汌躲在门后,他紧张地探出脑袋看着父亲走远的背影。
店里的老板听到动静,从后屋走出来了,看到两个小孩子进来,愣了下,问:“要复印还是打印照片?”
李检摇了摇头,小声问:“叔叔,你知道哪里有很大的树林吗?”
“还有湖。”小汌在一旁补充。
嘉青有树林的地方并不多,还有湖的就更少了。
老板皱着川字眉,想了片刻,才道:“白鸟公园吧,出门左转过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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