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李检突然想到上午进门时,路过廊柜匆匆瞥到的一排金色经贴。
李赢出生前,他在嘉青某座宝刹修缮时捐过瓦片,家里也摆了类似的回赠经贴。不过比严?汌的要小很多,转念一想,严?汌捐的可能比李检的要值钱更多。
可严?汌从不信神佛,他所求为何呢?
李检不愿去想,严?汌已经逼近了。
他急忙后退了两步,转为跟随着严?汌的动作,还不忘把阳台的门锁好。
李检走在他身后,问:“我晚上要睡哪里?你总不能让我睡沙发吧?”
他下意识瞥了瞥客厅压着血迹的沙发。
“不会。”严?汌在楼梯前的脚步停顿了一下,略转了下身体,等待李检跟过来时,伸手握住他垂在身旁的细瘦手腕。
李检僵硬地扯了下手,紧跟着就听到他阴森地说:“我有没有告诉过你,这里发生过命案。”
如果仅仅是听说,李检恐怕还不会想现在这般发怵了。
他顺着严?汌的视线,朝客厅看去。
幽暗的灯光下,黑暗覆盖着,玻璃门外的光影潜入,四年前的画面历历在目。
李检有些艰难地闭了下眼睛,手握成拳,咬着牙道:“没有。”
严?汌的目光在他脸上扫量,有点懒洋洋地说:“现在你知道了。”
李检瞪了他一眼,身体绷直,任由他拉着自己上了楼。
楼上除了卧室,其余房间的门都紧闭着,地板上落了一层很厚的灰尘,仅有通往卧室的路线是干净的。
好像除了走向卧室,其余房间根本不会有人踏入。
四年前李检带着张清来砸窗户的时候,着重袭击的目标便是卧室。
他在楼下听声音几乎可以确认,卧室的大灯灯罩被他们砸碎了。
但当灯亮起的时候,李检还是冷不防怔住。
卧室的大灯碎了很大一半,另一半岌岌可危地挂在悬下的灯珠上,仿佛只要风吹得再大一些,便会彻底脱落,砸向正对的床。
床头有两人穿了黑色西服的合照,角落摆着的花瓶里是早已枯萎干瘪的植物。卧室里没有衣帽间,改成了一个很大的书房,书架上原先是满当当的,现在却空落落的。
窗户也没有一处完好,早已千疮百孔,或许是冬天了,才用塑料纸贴起漏风的玻璃,不让勉强留住的温度全部消失。
有一角油纸粘着的胶带脱落了,风吹进来。
空气是腐朽的、苦凉的。
李检意识到严?汌是在卖惨,他在心里冷笑,唇角挑起讥讽的弧度。
但如果严?汌是完完全全的想要扮可怜,他可以任由风肆意进来,而不是若无其事地从某个抽屉里拿出并非全新的胶带与剪刀,熟练地贴好那一处空隙,再次把工具归位。
这个动作太过熟稔,李检确信他早已做过成百上千次。
他抿平的唇角克制地抽搐了一下,在撞上严?汌的目光前,飞快地移开了视线。
被惊扰的注意力却随着余光落向一旁的木桌。
桌上很空,除了一盏台灯、一台连着充电线的笔记本、一沓机票,什么也没有。
那沓机票很厚,很少会有人把机票这么用心地整理起来,李检眼里的严?汌更不会。
李检不知要把目光放在何处,惊动着又想移开,却被第一张机票的时间留住。
那天对于李检来说太过刻骨铭心,以至于他看到那串日期的时候,喉结快速滚动了两下,下巴极快地颤动了两下,再次被忍住。
三年前的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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