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沈旦来说,那场持续十天的暴雨洪灾对他来说是神君显灵。
因为异常的天象,没人能出门,所以县衙对所有的案子都搁置了。沈旦每天在家认认真真焚香沐浴,给司命上香,忐忑地等待雨停。
他无比清醒:雨停的那一日,或许就是他被抓走之时。
但沈旦千算万算都没料到,雨停的第一天,永丰镇中心最大的那座邪神庙被砸了,而且县令被庙里飞出的柱子当场砸死。
沈旦当时就吓得如同死了,就跟追随县令而去了似的。
整个永丰镇,只有他沈旦一个人有毁了邪神庙的前科,毁庙不造、另立别神的状子还压在衙门呢!
这不是给他热锅里倒油、把他放在火上烤吗?!
可这真不是他干的啊!!!
沈旦在店里如坐针毡,他好像已经能预见自己的未来了——县令的讣告一发布,他就会被拿去衙门,斩首示众。
可是一直等到下午,县令的讣告仍然没有出现。
倒是永丰镇的大街小巷全都在谈论诸如神庙被砸、帝君和邪神身份之疑、县令到底死没死等等这种事,还有消息灵通者已经把此番事故和城西农村那个邪神庙联系在了一起。
“你听说了城西那个邪神庙的事儿吗,那座庙就是沈旦砸的!”
“他还给人说,我们供奉的帝君是邪神嘞!这不是散播谣言嘛!”
“真看不出来,沈大少爷跟个书生似的,竟然胆子这么大!这下好了,县令老爷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肯定得人头落地,可惜,太可惜了!”
“还三长两短呢,我在现场看得一清二楚,那脖子跟身子就剩一层皮连着了,神医也救不活了!”
“不过为什么还不发讣告?有衙门里边的消息么?”
……
浑书鼎金典当行的大门死死关闭,外面挂着「歇业」的牌子。
沈旦在里屋关门堵窗地坐着,恨不能拿被子包住头,可外头这样的声音还是能传入他的耳朵。
沈旦面如锅底,心如死灰,此时此刻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所有罪名他一个人扛就好,不要株连他的父母。
今天的永丰镇中心,好像全镇的人都聚过来了。
邪神庙那里仍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的看热闹的百姓,捕快已经在庙宇废墟那儿拉起绳子,不许闲人靠近,但百姓还在周围堵着,窃窃私语。
浑书鼎金典当行跟第五君的医馆只隔了一条街。沈旦这条街是商业要道,本就人多,现在更是流言四起,做生意一来一往信息传递得飞快;第五君那条街上则挤满了病患。
这些人大部分一看就是灾民,有些躺在担架上,有些被背着,有些被抱着,好不可怜。
他们闷着头往前走,有些头回进城的,生怕自己走错了路,不安地打听着医馆的地址,还有不少人在询问神医的关门时间,惴惴不安地想着如果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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