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去。
但牙齿都染红了。
“我没能来得及还他清白。”齐释青说。
小甜甜被这个过于沉重的眼神压得肩膀一低。
她随即一惊,“什么意思?!什么叫没来得及?”
但齐释青不回答了。
他只是用那双古井无波的黑眸望着小甜甜,等着她说下去,她跟齐归所有的故事。
小甜甜勾人的眼睛颤了颤,里面浮出一丝水光。
她跟齐释青对视了很久,好像什么都明白了。
美艳的老鸨嗓音里的媚色褪去,声线低低的轻颤:“他第一次来暖莺阁,年纪很小,大概还不到十五,单纯得可爱。”
“他问我‘断袖’还有‘通人事’是什么意思,我答了,他就跑了,可看他那模样,我觉得他好像喜欢上了什么人……”
“再来的时候,就是去年了。他说他家管得严,知道他去了解‘断袖’这种事,把他腿都给打断了。”
“后来他告诉我,他的心上人,不是女子。”
“他觉得那人也许也心悦他,就鼓起勇气,跟对方一起去了花灯会,还准备在中秋的时候约他赏月,表露心意。”
“为此,他买了那珠红豆苗。”
“但他没能送出去,转而把红豆苗给了我,当时是罩着一块黑布送来的,很不显眼。他说他很抱歉。”
……
小甜甜的嘴唇开开合合,但齐释青什么都听不到了。
他好像躺在地上,被凭空掉下的一把淬着最甜的毒的匕首直直插入胸口。
他从未想过的可能性,做梦都不敢的痴心妄想,竟然作为一段口述史残忍地展现在他面前。
他苦苦忍耐压抑着的少年时代,刻意拉开的距离,齐归却把这条苦路重新走了一遍。
齐归第一次来见这位鸨母,就是跟着自己在银珠村游历的时候。他当时从银珠村失踪得突然,留下的理由冠冕堂皇,说不想给自己再添麻烦。
可真相竟然是因为他那时懵懵懂懂地明白了自己的心意,然后学着他那该死的兄长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齐归跟他偷跑出来游历的时候才十五岁。如果齐归能捱过这个寒冬,等到春天到来,他就二十四岁了。
他们彼此错过、彼此逃避了近九年。
所以当齐归在那个中秋,亲耳听见他跟柳下惠子的婚事时,是什么心情。
心悦的人要成亲了。
无法表露心迹,只能做回兄弟。
所以他在那个茶肆,对着皓月问他,要不要做结拜兄弟。
然后把那盆红豆苗送到了暖莺阁。
偌大的泪珠砸在桌上,仔细一看,竟然是淡红色的。
齐释青无声地淌着血泪,他原以为他的心脏已经痛到麻木,可到了此刻他才知道,疼痛是可以让人无法呼吸的。
他做了什么。
他都做了什么?
如果那盆红豆苗还在,在初冬的时候应当就结下了累累硕果。
两情相悦的结局是阴阳两隔。
骗子骗的是心上人。
杀人犯杀的是救命恩人。
齐释青阴森地抬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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