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下一瞬,齐释青的怒吼就从头顶响起。
“你做什么?!”齐释青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他一把将齐归拽到胸前,死死搂住,像是要融进他自己的骨血里似的,只留一只手抓缰绳,“给我坐好!”
齐归呆呆地盯着那根还扎在穴位上的银针。
那是极痛的一个穴位,被扎应当……立刻松手才对。
他为什么不松手……
带着咸味的液体从齐归脸颊划过。
“乖,把针拔了。”齐释青咬牙切齿地在他耳边说,“很疼。”
齐归的脸颊紧紧贴着齐释青的胸膛,泪水浸透了玄衣布料。他的余光已经瞥见山顶了,那里除了突兀的山石,什么都没有。
齐归颤颤巍巍地抚上齐释青的手,指尖触到银针,却并不是要将针拔出来。
“我不想让你死。”
齐归的声音染上哭腔,手中蓄力,预备将银针更深地扎下去。
下一刻,身下的马却毫无征兆地发出嘶鸣,紧接着两只前蹄扬到半空,齐释青适时松开缰绳,将齐归护在怀里,摔了下来。
齐归在空中刚一露头,他们身后穷追不舍的堕仙就再度袭来。邪咒在空中爆发,那匹马的前蹄还未落地便被凌迟致死。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齐归在地上滚了几滚,愣是没有真正摔在地上,他的眼睛被捂住,被搂抱着站起以诡谲的路数走了十几步,期间只听到了一声齐释青的闷哼。
等齐释青把手拿开的时候,齐归看见他们面前是一个山洞,背后是一块巨石,从外面根本看不见他们的身影。
尽管山洞外并没有什么禁制,在进入前,齐释青还是问了齐归有没有带他那块玉佩。
第五君在很久以后才想明白,早在他们到达山洞之前,齐释青已经捂着他的眼踏过了数道玄陵门机关,尽管洞口那里没有禁制,但再往里走,肯定有一个只有玄陵门亲眷才能进入的地方。
只不过,他们没有那么幸运。
他们没能躲进最里面那个安全的地方。
齐归被齐释青搂在怀里,强硬地扯进了山洞。
这处洞穴在玳崆山山顶,洞口有巨石遮掩,洞内几乎完全不透光。他们走进去的一刹那,光线骤然间被剥夺,他们像瞎子一样什么都看不清。
齐归紧紧握着齐释青的手,双手交握的地方温热粘腻、布满血腥。
“针!”齐归抓住齐释青的胳膊,在黑暗里努力睁大双眼,辨认出那道微弱的银色闪光,然后固定住齐释青的手,将它拔出来,拈在指尖。
齐释青的呼吸立时变得粗重,然后又强行压成平缓。
一片漆黑里,齐归泪流满面,他摸索着齐释青手臂上另一处止血的穴位,再度将银针扎进去。
“对不起……”齐归抽噎着说。
齐释青的喘息声在他头顶响起,过了片刻,温热的吻贴在他额头上,齐释青说:“好了,血止住了。”
齐归连忙把针拔了,然后跑进齐释青怀里,脑袋卡在他的颈窝,呜咽地哭。
好像老天在与他们作对。
喘息的时间不过一盏茶,就听远处传来了追兵。
“按时间算,玄陵门肯定已经意识到不对,派人来了。”齐释青安慰着齐归,将人护在身后,守在洞口。
眼睛已经适应了洞内的光线,齐归看见地面上有些散落的兵器,便随手挑了一把剑,攥在手里。
齐释青则将腰间的七星罗盘取下,无声地化为一柄黑色的长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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