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愿为相爷排忧”后,张嘴便咬碎咽了下去。
梁若泽看着他将药含入口中,又叫人仔细检查了一番,确定完全吞咽进去后,脸上这才终于是有了些笑模样。
他拍了拍他的肩,道:“怀宁放心,这药丸也不是什么毒药,吃了它后只要每月能辅之一枚清心丸,药效相叠,就是多少达官贵人们求得求不来的能延年益寿的好东西。
你也不要怪相爷疑心,实在是陈守易在赴任平安郡的途中死的太蹊跷,若真只是万分之一中的那个意外倒也罢了,若不是,不找出泄密之人,我实在是夙夜难寐啊。”
谢怀宁被药丸古怪的味道呛得轻咳了两声,抬了眼皮看着梁若泽,脸上浮现出了些浅淡的惊讶:“陈守易死了?”又一停顿,恍然道,“他竟也是相爷的人?”
梁若泽观察着他的表情,见他茫然实在不像是作伪,轻叱道:“平安郡守是朝廷命官,怎么能说是本相的人?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朝天拱了下手,“那是是当今圣上的臣子。”
他收回手,走到谢怀宁的面前:“可你说,无论他是谁的臣,好好一个人,在这样的太平盛世里,怎么就这么好端端、不明不白地死在了自己的辖地里。”
谢怀宁低下头,顺着他的话问:“梁相的意思是?”
梁若泽幽幽开口道:“今上已经下了令,太子不日将启程前往白阳县虎头山,彻查陈郡守被害一事。此行除随行护卫外,他将会从太医院带一名御医共同前往。可这御医人选……听说至今还未选出个头绪。”
谢怀宁:“您想让我随太子前去?”
“不,是你要想办法,叫太子自愿带你前去,然后给我从那土匪窝里的贱民手里……找一样东西带回来。”梁若泽盯着他:“听说今日孙公公过来传过话,说太子很是欣赏你。”
谢怀宁神色略顿,对面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迟疑,问道:“怎么?”
谢怀宁拱手道:“不敢隐瞒相爷。今日我在御药房当值,回来的路上,曾在宫中遇见过太子殿下。”
“哦?”梁若泽似有些意外,追问道,“太子说了什么?”
谢怀宁摇头:“并未说什么,只是盯着我看了片刻,询问了我的名字。”
梁若泽闻言,心中一动,眯眼又审视了一遍谢怀宁。
他虽已认识他三年,按理说早该看惯了他的容貌,可每次见面他也还是不得不再次惊叹于谢怀宁这
幅皮囊的精妙。就算拿京都最具艳名的花魁廖小小做比较,那副烟视媚行的样子放在他身旁也立即落了俗套。
当年谢怀宁年岁小的时候,雌雄莫辨、貌若好女更是叫人心驰神往。很难说他能一眼就选中将他收作食客,是不是存了些不可告人的爱美之心。
若不是后来谢怀宁长开了,不复少女柔美模样,他又实在不好男色,说不准他还不舍得将他放到宫中去做什么医官。
“怀宁虽是男儿身,倒真是长了张绝色的美人面。”梁若泽捏着他的下巴将脸抬了起来,眼神中的情绪似赞叹又似轻蔑,“英雄难过美人关。要是你有心用这样的一张脸去接近别人,无论是谁,恐怕也无法抵挡。”
“哪怕是太子?”
“哪怕是太子。”
梁若泽凝望着那双深灰色的眼睛,突然感觉心痒难耐。他明明从未肖想过男人,这会儿却像是受了蛊惑一般,微微低头,不可遏制地想要凑近,尝尝看那张淡粉色的唇瓣是否一如看起来那样甜蜜。
可还不等他靠近,却听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刚劲的风声,身旁已被他赶远的侍卫脸色骤变喊了一声“相爷小心”,梁若泽身子一顿,还来不及反应,只见眼前突然一片昏黄,整个人竟是被什么庞然大物从侧方整个儿撞飞,险些摔入塘中。
“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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