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期待的父亲的夸奖,变成了最冷漠的利刃,刺进了他的心脏。
柳若烟知道他身上的伤还没好。
神凤血脉有一个神奇的疗效,能肉白骨,可令别人迅速生长出血肉来。
可是对于承载者越清桉来说?,神凤血脉让他自己本身的伤口?恢复得?极慢,慢到令人发指。
别人两?三天能结痂的伤口?,他可能十天半个月都还要流血。
柳若烟看着他一直跪着,背上的伤口?都渗出白色的长袍,随着雨水流淌到地上。
就好像伤心的情?绪,跟着一起流淌。
她躲在祠堂外面,悄悄看着他,咬着下唇犹豫是否要喊他回?屋处理一下伤口?。
虽然两?人素未谋面,虽然越清桉对陌生人一向冷漠而疏离。
终于还是受不了自己笔下的男主受这样?的苦,她徐徐走过去。
淡黄色的裙摆撩起低洼中的水珠,她端着一把小巧的白伞,蹲在越清桉的身边。
斟酌了一下,她假扮成凌天宗弟子?道:“宗主说?,你的禁令取消了,他很为你的成绩而欢喜。”
雨已经被那纸油纸伞遮住,没有寒冷的水再落到他的身上。
越清桉垂眸,浓密睫毛上的细碎水珠滴落。
随即,那双黑如墨染的眸子?就淡淡落到了她的身上,有如那晚躲在云层里的月光。
淡薄,苍白。
柳若烟见他没有反应,眼中心疼一闪而过,又重复了一遍,“宗主让你回?去好好养伤。”
谁知,越清桉摇了摇头,薄仞的嘴唇轻启,“凌天宗弟子?都应当?穿宗袍的,你不是凌天宗弟子?。”
在说?她在骗人,宗主不可能会下达这样?的命令。
柳若烟顿住,桃花弯成月牙状,无可奈何笑?了起来,“人太聪明了可不好。”
越清桉撞到了她眼中的含情?脉脉,睫毛微微颤抖,转过自己的眼睛,没有再和她多少一句话。
柳若烟知道他的倔强脾气,便撑着伞,在他旁边蹲了一夜。
天角泛起了一抹鱼肚白,清雨渐停。
她揉着自己的脚踝,道:“等下就来人了,我先走了,对了,我确实不是凌天宗弟子?。”
她晃晃悠悠跑远了,没有留下名字,只留下那把淋了一夜雨的白色的伞。
那个跪在地上清瘦的背影微微低了头,视线落在白伞上,很快又移去。
一切就像没有发生过。
昨晚夜光中心疼他的目光,随着轻快的脚步声消失不见了。
*
很快,她就回?过神来,伸手去推那把白伞。
却一不小心抓到了越清桉的手背。
温凉的,没什么温度,和他这个人一样?。
她像是被烫到了,急忙松手,轻笑?一声:“对不起,我不是故意?——”
不是故意?解他衣服还是不是故意?摸他手?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了,因为她看到了越清桉伸出颀长的手指静静整理自己的衣领。
骨节分明的手指划过细腻皮肤的时?候,冷白色的手温与玉白色的肌肤亲密地相遇。
动作虽然很轻浮,被他做出来却是那么自然。
他微微颔首,去看自己胸前露出来的春光,脸上是与年岁不相符的沉稳和从容。
带着天生的矜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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