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浅动作微缓,拉着周矜走到一边,背对着人群。将捂在手心的年糕饺塑料袋揭开,粉嫩莹白的饺子露了出来。零度的天气,竟然还冒着热气。
年糕饺不大,本可以一口吞下,周矜非得一口一口吃,陈浅光举着手就有些酸。
感受到陈浅手腕微微颤抖,周矜见好就收,将剩下的半块年糕饺叼进嘴里。
“虾仁馅的?”
陈浅嗯了声,“玉米虾仁馅的。”去看他的脸色,原本以为他吃不惯小摊小贩的东西,没想到他吃的还挺高兴,眉目亦跟着舒展开。
周矜垂眸看向陈浅,将她脖颈间的红色围巾围好,“还知道我的口味。”男人说着,眼底染上了些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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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车后,陈浅将棉鞋放在一边,哈气吹着冻得通红的双手。周矜摸了把陈浅的手,蹙眉问:“怎么这么冷?”
“外面天气冷。”陈浅轻声说。
周矜想起刚刚举着年糕饺喂他的那只手腕。看来是那时候冻得。
他轻轻将陈浅的手握在手心,搓着她的指间,“傻不傻?我爱吃就吃,不吃就算,你管我做什么。”
陈浅看了一眼周矜,其实他这人挺矛盾。照做吧,听这语气像埋怨自己太纵容他。不照做吧,他也能在街上给他甩脸子。陈浅不说话了,周矜放开她的手,轻笑了声,开车离开镇上。
车驶在水墨乡镇的楼道间,临水镇的江南气味很重。恰好这时候天暗沉了下来,驾驶过乡间小道的时候,鹅毛般的大雪忽然落了下来,行人逐渐稀少。天地为之一白之时,所有行人与声响像突然消失了。
车内开着暖气,陈浅望着眼前鹅毛般的大雪,天际酱红的夕阳。旧金山少雪,上一场看的大雪,还是高三那年,她撑着伞去接周矜时。
陈浅想起了那天,她忽然回过头,周矜不知何时停了车靠在田埂间。面前的那条羊肠小道,曲折坑洼,绵延向前,苍茫的大地,那大概是地平线另一侧。
周矜嘴唇贴上来的时候,她呼吸一滞。灼热的胸膛贴上来时,陈浅亦未曾设防。再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抱到了后座,车内温度渐高,她渐渐失去了呼吸,只能靠本能,鼻翼翕张,嘴唇张合。
直到密密麻麻地痛楚像潮水般席卷过来,额上沁满了汗水,与周矜的薄汗滴合在锁骨间时,那样的冰凉之感才使得她觉得是活着的。
活着,活着......活着真好,她想着,齿关也飘出了断断续续的声音。
车外,雪花渐大,如同万千个鸡蛋砸下来,拍在车顶,似乎在车上砸了数个巨大窟窿。车身的弹性极其好,较劲一般,车顶砸下一只窟窿,就还以一记凶猛的拳头。
雪覆盖在广阔平坦的原野,亦将天地的摇晃,颠倒,坍塌掩盖在那片纯白之下。
太阳坠入地平线,暮色四合,天将好擦黑。
车窗上泛着浓重的水雾。两只洁白纤细的小手手心撑在车窗上,停留了很久很久。久到仔细去看,可以轻而易举地瞧见那两只微红手心起的褶皱。那是长期泡在凝结水汽中的效果。
偶有垂落之时,那时候,一只精壮有力的胳膊总能轻而易举地将她捉住。
时间飞逝,天际的最后一丝光亮消失。车内的时间却凝固住了。
不知过了多久,车窗上已然空无一物,玻璃上有着两只小巧的手掌痕迹,细看,能看出隐隐指纹痕迹。
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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