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惴惴不安,时不时的抬眼偷瞄李六。眼看着李六坐下,才跟着坐下。只是也不敢坐实在了,半个屁·股还悬在半空中,一副随时起身的样子。
四人在圆桌前坐定,李六见徒述斐先开口招呼自己,也不好继续矜持,索性一抱拳,眉心的川字纹都能夹死蚊子一般:“王爷,您跟扁担说的话,可真是太吓人了!”
“吓人?哪里吓人了?”徒述斐故作无辜,“本王只是风闻了一些传言,跟张扁担求证罢了。”
张扁担也端不住那副老实巴交的样子了,脸上的横肉挤在一起,一双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心说,你早上原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怎么这会儿不认账了!
李六长长的叹了一口,知道徒述斐是因为自己犹豫的时间太长,来得时间晚了,才出言挤兑。
他自知理亏,抱拳低头,语气虽软,话却硬:“王爷也别怪卑职。这是大事,总要让卑职想清楚。此时卑职能来见王爷,还不足以表明卑职的诚意吗?”
要是换个人,李六可不敢这么说话。可这几年的相处,他也看出徒述斐的人品性情了,知道此时说几句硬话也是无碍的。
徒述斐对这点也不很在乎,也知道李六的身份特殊,被顶了一句也不生气。
他点了点桌面,看向李六,“行了,本王也没恼你。你也说了,你来了,我就知道你的意思了。”
又看了一眼放在张扁担手边的匣子,“这是孔家的资料?”
“是。”李六语调沉痛的肯定,“只是闽地距离鲁省太远,只有只言片语。”
“不妨事。”徒述斐笑眯眯的,眼睛弯成了两条缝,“反正还有十几天,本王才出发。实在不成,就再延后一段时间,让李头儿多些时间来准备。”
李六一听,眼角直抽抽。他是真没想到,当年那个只拿话拿捏自己的郡王爷,如今已经成长到这副厚脸皮的模样了!这是吃定了自己了。
李六被徒述斐气得好半天说不出来话。张扁担在边上看着有些着急,忍不住在桌子下头轻轻踢了李六一脚,这才让李六回过神来。
可回过神来了,李六还是不敢一口答应徒述斐。倒是一旁的张扁担很是光棍的伸手捅了捅李六:“头儿,应是不应,你给个准话儿吧!”
李六瞪了张扁担一眼,随后才看向徒述斐,正色问道:“王爷,您是真想好了?”
“这话说的,我要是没想好,能让张扁担给你传话?”
“不是卑职犹豫,而是孔家可不是一般的人家。那是圣人后裔,是天下读书人的祖师。您若是碰了孔家,那就相当于是和天下的读书人为敌了!”
徒述斐嗤笑了一声才开口:“你李六是吃干饭的,能不知道京中传来的消息?天下的读书人,早就把本王当成死敌了。动没动孔家,他们就敢因为两个无胆有罪的阉货插手禁宫,甚至派出死士刺客刺杀本王。本王若不还以颜色,他们还以为本王是软柿子,可以随意捏的!”
“您要还以颜色,也不一定非要挑孔家啊!”李六嘬着牙花子劝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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