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祖是镇国公二房的长子,都是镇国公的嫡孙,将来却要成为旁支,身份难免有些尴尬。自懂事以来,他就清楚,祖母大伯在时还好,否则他恐怕很少能借到国公府的力量了。
当年给二皇子选伴读的时候,更让他清楚的认识到了这一点。此刻他看向徒述覃已经隐隐带着冷意的双眼和犹不自知的牛继宗,淡笑着开口:“大哥,殿下孝悌且心怀仁义,哪里是我等能明白的?”
又转向徒述覃:“殿下没插手是对的,若真的动了手脚,首尾但凡有一点差错被圣人察觉了,殿下便真的和宝器无缘了!”
徒述覃把视线转向了自己这个才十四岁的表弟,眼中带着点认同。
自来镇国公府和他接触的同辈人多是牛继宗,对牛继祖这个表弟却不常相处的。镇国公府的两房之争他自然清楚,可也不会插手。不过如今看来,这个表弟倒是比牛继宗更得用一些,起码脑子是清楚的。
牛继宗看了一眼牛继祖,心中暗骂了一句给脸不要脸来,憋着气不说话了。他自认对徒述覃掏心掏肺百般谋划,如今也提携了堂弟来二皇子面前露脸,却被这般挤兑,心中自然不忿。
“这件事情的起源还是在六殿下身上,不知殿下以为如何?”牛继祖道。
徒述覃点头,等着牛继祖继续。
牛继祖想了一下才说,“六殿下是真脱俗,咱们可没办法啊!”
牛继宗听了这话,正要嗤笑一声,就听见牛继祖接着说,“可六殿下似乎很是重情重义!他身边的冯唐和贾赦,尤其是贾赦,几次被六殿下称为足下鹰犬,还为了贾赦斩了襄阳郡王的一条手臂,因此有小一年的时间都被禁足,可对?”
牛继宗插嘴:“我当你要说什么?难不成你还能对荣国府如何?荣国公可还在呢!贾代善如今也掌管宫廷安全,如何是我等能碰的了的?”
牛继祖看了牛继宗一眼,半垂着眼道:“听说贾赦有四个姐妹,倒是可以运作一番。”又开口说,“我依稀记得他家的大姑娘已经定了人家,二姑娘我前几日听母亲说正在相看着,母亲还有意给我舅舅家的表哥说项一番。”
牛继宗的脸上带着点讥讽:“你倒是关心这娘们儿才关心的事情去!”
牛继祖被牛继宗的话一刺,登时脸色涨红又变得惨白,只抖着唇不说话,别开脸看向了别处。
“表兄对继祖表弟太苛责了!”这话一出,便是表明徒述覃对牛继祖的维护和支持了。
牛继宗绷紧了下颌才没失仪,只是心里的愤恨却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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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国府,荣禧堂,史氏又摔了一个杯子,恨恨的道:“那老虔婆!”
珍珠赶紧过来,指挥着小丫头收拾了地上的碎片,又让人取了醒神的茶汤来,上前劝道:“太太哪里就要这般气了?不过是几个庶出的,难道还当得起太太给她们奔走相看不成?”
这话里諵楓的意思却是抬高了史氏的身份,暗指徐氏这个老太太也是不及史氏的,让史氏听了倒是心里舒坦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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