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自己孩子的命,说出来倒也真是讽刺。”
“我知道,我知道的,我对不起我的孩子。”领班羞愧地说。
“你这些道歉的话不该跟我们说。”锤子却不客气地说,“你妈也是个奇葩,女儿的命是命,外孙的命就不是命了,她到底是爱你还是害你?”
“除非你真的是没心没肺的人,否则这些年你不可能毫无心理负担地生活。”谁又能说心里压力比身体疼痛更轻松?
老杨却仍旧绷着脸,“你看她脸色红润的,有的人就是没心没肺。”
“不是的。”领班无力反驳,只能一遍遍说不。
事情刚发生时,她也是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哪怕吃了药睡着,也是频频做噩梦。
她身体终于不堪重负,又病了。
她妈守在她床头三天,说恨不得代她去难受。
看着她妈还不到五十岁,头发已经花白的样子,她便决定抛开一切愧疚,好好生活。
事情已经做了,其他皆是借口。
锤子又问时落:“时大师,她身上无煞气,是不是因为刚出生的孩子,纯净无垢,便是被人取了性命,也是生不出怨气的。”
“没有,那孩子未曾出生。”领班忙反驳。
唐强几人又是一惊。
“那孩子过了三个月没有?”老杨紧接着又问。
领班点头。
“三个月后孩子基本上成型了,那就是一条命。”老杨以前陪着他老婆去产检,都记着。
“我也不想的。”领班捂着脸,哽咽道:“但是我妈求我。”
“求你,你就能杀死自己的孩子?”
这与意外怀孕,或因各种原因无法要孩子不同,她是有目的的的怀了这个孩子,并取走了孩子的命。
哪怕法律惩罚不了她,她这也是犯罪。
“不是这样的,我妈不知道哪里找的人,那人告诉我妈,说我命中该有一个孩子,可那孩子跟我没有母子缘分,他就是生下来,也是不能活的。”领班捂着脸说。
“简直是笑话!”老杨今天格外气愤,“时大师跟欧阳大师都说了,你现在是长寿的命相,要是那个孩子真的活不成,又怎么能把命换给你?”
这根本就是前后矛盾。
“这鬼话你也信?”锤子跟老杨一唱一和。
领班仍旧捂着脸,没作声。
“你心里没信,但是你说服自己去信,这样你就没有负罪感了。”锤子猜准了她的心理活动。
领班再也撑不住,蹲在地上哭。
在他们身后,隔着一条路,饭店里的员工有意无意地往这边看,还有与领班处的好的想出来看看,却又被同事拉住。
领班已经顾不得同事会怎么想她,也不在意她将近不惑之年还在外头嚎啕大哭的行为,锤子跟老杨一句句话将她压在心底的各种愧疚,后悔,惶恐统统勾了出来。
当年她也挣扎过,这些年身体疼痛让她多少回都恨不得去死,但她又不能丢下她妈,她也不想拿自己的孩子命来换她自己的性命。
那跟杀人又有什么区别?
但是她妈不听她的。
她是她妈手把手养大的,她很少反驳她妈的话,她的一切生活都是她妈操持的,就连衣服都是她妈帮她洗,她有时候也想帮着分担些,可每次她提,她妈就跟她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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