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要是骗我——”锤子话没说完,只是凶狠的表情却说明了一切。
“不敢,我不敢骗你。”
等女人往下跑,锤子才嗤了一声,“你们看,打发他们多容易。”
如果是好事,这三兄弟肯定会想尽法子叮上来,要是坏事,他们定是会避之不及。
锤子这一出就避免了许多麻烦。
“锤子兄弟,你脑瓜子真灵。”屈浩捧场。
锤子抬了抬下巴,“小意思。”
破屋里再次传来妇人的哭叫声,“大东,大东,妈对不起你啊!你回来了,是不是就不生妈的气了?”
至于张大东出现在他妈跟前这事,几人并不担心会泄露出去,一个患了阿尔茨海默病的人说话,恐怕无人相信的。
从进门后,张大东就没开口。
大约是人老了,没什么能让她害怕了,张母看着空中五个小纸人,朝最大的那个伸出手,“大东,你是不是来接妈了?妈后悔啊!”
孩子对父母的孺慕之情天生就有,张大东也曾依赖过母亲,只是母亲事事都听父亲的,作为家中大儿子,张大东一直是被当成家中顶梁柱的,张琴替代了他心里母亲的角色,尽管张琴只比他大三岁。
张母腿脚已经不灵便了,她坐在一个破旧木头椅子上,因太过着急,想抓住张大东,整个人朝下扑。
张大东动了一下,却又停下。
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母亲跌在地上。
若说死前他对他母亲感情是冷淡的,听了超市那大姐跟老二媳妇的话,张大东对张母心里就生出了恨。
同样都是儿子,她怎么能这么区别对待?
时落几人也进了屋。
张母无法动弹,吃喝拉撒都在屋里,这屋子又没个通风的窗户,使得屋里臭气熏天,让人几欲作呕。
屈浩反正是没闻过这么臭的,他没忍住,掉头跑了出去。
就连薛城跟齐晓波都脸色有异。
时落跟锤子却表情如常。
时落上前,将瘦小的张母提了起来。
锤子扶起椅子,时落将张母重新放回椅子上。
“你们是大东的朋友?”张母瘦的只剩下皮包骨了,皱巴巴的脸上嵌着一双凹进去的眼睛,眸子浑浊,此刻却散发着精光。
“算是。”时落说。
张母压根没听时落的话,她固执地觉得时落一行人就是张大东的朋友,张母伸手,要抓住时落的手。
她的手许久没洗了,哪怕满是皱纹跟斑纹,都遮掩不住上头黄褐色。
时落却未伸出手。
锤子松了口气。
他一个大男人都没法去握这一双手,更不能让时大师握上去。
时落倒不是嫌弃张母身上的脏污,她不愿碰到这个人。
正如老二媳妇说的,人活着的时候不好好对待,人死了也能很快忘记,等自己快要不行了才后悔。
这后悔除了让人恶心,并未其他用处。
张大东定定看着张母,方才心里涌出的恨意渐渐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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