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只要不是作乱,这荆州依然是大楚的核心。”她知道这句话很无能,完全是推卸责任,将问题交给时间解决,搞不好会爆发出大问题,但是她此刻连问题在哪里都没有找到,除了使用“拖”字诀,还能做什么?
有衙役送了公文进来,沈芊柠急忙打开看了,更郁闷了,道:“在豫州的刘星和戴竹都没有发现气氛变化,所以这是我荆州出了问题。”沈芊柠找不出集体农庄气氛变化的原因,立刻发公文找荆州外派到各地的官员询问有无类似的情况,结果各地的荆州系官员纷纷反馈,全都没有遇到类似的问题,反而写信敦促沈芊柠快点找到问题,她们或者可以参考。
沈芊柠只觉脑袋更疼了,若是她知道问题在哪里还需要找其余人问吗?她恶狠狠地咒骂着起了莫名其妙变化的荆州集体农庄:“该
死的!”
自从当了官员之后,沈芊柠的脾气越来越大,以往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的形象越来越淡薄,飞快地向出口成脏靠拢。
豆饼皱眉深思,风调雨顺,衣食不愁,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又有衙役跑了进来,道:“陛下的圣旨!”
……
大年三十。
这一日所有人没什么心思干活,管事也没有催促大家做事,只是安排了一些清扫垃圾之类的活计。
农庄的学堂也在大扫除,一群孩子嘻嘻哈哈地闹着,以往严肃的夫子也不管,任由顽童打闹。
“呜~”号角声响起。
江陵集体农庄的所有人都愕然抬头看向天空,然后困惑地看着其余人。这号角声是集合集体农庄内所有人的命令,上一次听见还是江陵城百姓想要抢夺农庄中女子的时候。
管事们厉声呵斥着:“快去集合!”他们的神情并不慌张,多少知道一些农庄所有社员集合的原因,今日就是年三十,一定是江陵府衙的官员前来给所有社员拜年了。
江陵集体农庄内数万人飞快地集合,黑压压的一片,一齐注视着高台之上,只见沈芊柠豆饼等府衙官员傲然站立着。
有管事拢着手,对其余管事道:“一步慢,步步慢。我就比豆饼迟了几个月当管事,她如今是官老爷了,我还是管事。”其余管事叹气,这就是命啊。
另一个角落,有管事的神情很是不耐烦,低声道:“等着瞧,沈芊柠一定会站出来向所有人拱手,‘今日就是年三十,辛苦大家了!’”其余管事的脸上露出微笑,官老爷给百姓拜年历来都是如此,空洞的毫无诚意,而官老爷还以为因此拉拢了百姓,与百姓一条心,殊不知百姓恨不得你丫的早点滚蛋,不要浪费大家休息时间。有管事低声反对:“你太小看沈芊柠了,她至少会眼角含泪,大声地道,‘没有你们就没有新时代的大楚!’”其余管事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反正没法升官了,一辈子只能做个管事,沈芊柠官再大,他们只要不做违法的事情,沈芊柠又能奈他们何?老子不贪不腐不嫖不赌,都在少年宫看星星了,你们能拿我怎么样?
沈芊柠俯视台下,台下一张张脸上的虚假的微笑,以及掩饰不住的暮气让她叹息,没想到老百姓要求的竟然不仅仅是吃饱穿暖。
沈芊柠定了定神,举起了手臂,原本就没多大声响的台下立刻安静无比,落针可闻。她威严地扫了众人一眼,道:“一年过去了,你们为我大楚朝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数百士卒做着传声筒,数万人尽数听见了。
几个农庄管事互相挤眉弄眼,瞧,没有猜错吧,但凡是领导在过年前说话都是这个腔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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