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到她们的头上了,她不知道原因。将领厉声叫着:“爬上去,杀了胡人!”沈以泽与一群百姓士卒茫然地拼命向上爬,脚下的泥土不时地塌陷,然后整个人带着大量的泥土滑了下来。
沈以泽又一次滑了下来,她已经不记得自己第几次滑下来了,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向上爬,有时候看到头顶的胡人中了(弩)矢摔了下来,有时候身边的百姓士卒挨了胡人的刀枪惨叫着滑了下去。
“向上爬!谁敢退缩,杀无赦!”将领厉声呵斥着,真的砍杀了几个向后逃跑的百姓士卒。
一群百姓士卒凄厉地叫着:“我要活下去!”
有百姓士卒一边向上爬,一边大骂:“我艹你娘!”
有百姓士卒哭喊着:“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机械地向上爬,却不时的滑下来。
有百姓士卒实在是爬不动了,他坐在地上大声地叫:“为什么其他人还不进攻?为什么一直都是我们在进攻?轮也轮到其他人了!这不公平!”
沈以泽又一次滑了下来,她这次已经快到顶部了,然后看到一个胡人士卒一刀砍了下来,她拿出柴火棍格挡,柴火棍立马就断了,眼看就要砍中了她,可脚下这个时候走运地滑了一下,她连着大片的泥土滑了下来。
沈以泽从地上捡了一把长刀,仰头看着泥土高墙顶部,准备再次奋力攀爬,她完全没有想过爬上去是不是送死。忽然,沈以泽看到了泥土高墙的中上部又一个脑袋从崩塌的泥土中冒了出来。她定了定神,仔细地看,通过泥土终于认出那是一张汉人孩子的脸。
沈以泽一瞬间就懂了,这堵泥土高墙之内埋葬着无数汉人的尸体,这些汉人是因为反抗被杀了?是因为筑造泥土高墙慢了被杀了?是因为肉鲜美,胡人想要吃一口被杀了?这些统统不重要。
沈以泽只觉浑身发抖,所有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一个无法形容的愤怒、悲伤、憎恨涌入了全身的血和肉之中。她凄厉地叫着,一口气爬上了泥土高墙,无视一个胡人看来的刀剑,奋力地砍向那个胡人。
“杀胡人!杀胡人!杀胡人!”沈以泽凄厉地怒吼,双手举着长刀奋力劈砍,只是她的力气实在是小了点,又疲倦无比,每一刀只是砍出了一些皮肉伤,就连鲜血都有限得很。那个胡人没有还手,那个胡人慢慢地倒下了,那个胡人一动不动,沈以泽完全不在意,只是不停地砍,根本没有看到那个胡人的脑门上中了一支(弩)矢,或者看到了却完全没有往心里去。
刘曜看着泥土高墙之上越来越多的汉人士卒,脸上带着笑,汉人士卒损失很大,当然他也损失很大,但是没关系,他有的是人。
刘曜淡定地下令:“撤退,去第二层泥土高墙。”他一口气挖了五层泥土高墙,用来杀光汉人应该足够了。刘曜看了一眼远处的黑旗之下的胡问静,现在还不是时候,胡问静的兵力还没有疲惫。或许等三天后,胡问静的(弩)矢用光了,士卒疲惫了,那就是他使用精锐骑兵的时候了。
刘曜冷笑着,他有的是骑兵,看这次胡问静往哪里逃。
无数汉人百姓士卒终于杀到了泥土高墙之上,看着飞快地退却的胡人士卒,汉人百姓士卒们大声地欢呼:“万胜!万胜!万胜!”众人有的浑身都是泥巴,有的身上带着伤痕,有的小半个身体都是鲜血,有的刀刃已经卷了,有的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活着到了这里。他们只知道自己赢了,只知道胡人不算什么,只知道自己活下来了。
高墙之下,没有轮到进攻的汉人百姓方阵中的士卒看着五千士卒攻打高墙却只有不到两千人站在高墙之上,只觉又是恐惧又是幸福。逃跑必死无疑,退却肯定会被砍下脑袋,但是奋力进攻至少有一半的机会活下来。
众人打量身边的人,人人微笑和充满了自信。
有强壮的人心中欢喜无比:“我比他们都有力气,我一定会活下来的。”
有瘦弱的人心中得意无比:“我比他们都苗条,胡人的箭矢射不中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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