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要小心谨慎,莫要露了行迹。”
众人点头,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扬眉吐气一展宏图的机会,怎么可能轻易地葬送在了自己的手中?众人无声无息地从破屋子的各个角落退了出去,破屋之中很快安安静静的,唯有地上的尘土痕迹才显示曾经有人在这里秘密的开会。一个蒙面人忽然出现在屋子之中,到了一个案几前,细细地扫去了痕迹,又将一些尘土洒在上面,一眼看去这个案几从来不曾有人坐过。他这才放心,又无声无息地离开,小心翼翼地注意到四周没有人,这才撕掉了蒙面巾,露出一张年轻稚嫩的脸,低头快步离开。
一炷香之后,破屋中众人的言语和行为尽数放在了荀勖的案几上。“……杨九公子道,贾南风很不满胡问静称帝,心存反意。……王十二公子道,只怕这贾家和胡问静的联盟要分裂。……荀十七公子去而复还,遮掩了他的痕迹,这才离开……”
荀勖默默地看着报告,真心觉得荀家新一辈都是废物真是太好了。他微笑着:“这么喜欢过家家,老夫让你玩得更开心点。来人!将荀十七拖下去打二十大板,十日内除了野菜粥什么都不准他吃!”
几个仆役急忙道:“是!”心里奇怪十七少爷怎么就惹了老爷了?有仆役低声道:“难道是荀家最近对老爷不怎么恭敬,老爷想要杀鸡骇猴?”一群仆役点头,定然是如此,荀家那些族人欺人太甚了,老爷终于发怒了。
书房内,荀勖给王恺写信,写了几行后又直接放在了蜡烛上烧掉,道:“来人,去与王恺说,你家的孩子再不管管,你家要死光了!”几个仆役惊愕地看着荀勖,这些话不太好传啊。荀勖怒气未歇,厉声道:“不用遮掩,就这么说!”一群小辈平时想要玩过家家无所谓,爱怎么瞎琢磨就怎么瞎琢磨,难道朝廷大局天下大势还会因为几个小子的瞎胡闹而改变?但此刻正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时刻,荀勖不愿意看到一丝丝可能会影响大局的变化,一切都必须扼杀在源头之中。
花园中传来了荀十七的惨叫声,荀勖心中微微高兴了一些,他看着报告上的文字,长长地叹息,他真是猜不透贾南风的思路,贾南风为什么要生气,为什么要摆出一副受了巨大委屈的模样,为什么一脸的被父亲抛弃的悲凉?荀勖完全不能理解贾南风的心,贾家与胡问静自己是合作关系,初期起了巨大无比的作用,可以夸张点说,没有贾充在背后努力,胡问静绝对到不了如今这个地步,但是如今已经相反了,没有胡问静,贾家分分钟就完蛋。大缙朝的太后、傀儡皇帝司马遹名义上的母亲,仅仅这两个名头就足够无数人吞噬贾南风了。
荀勖叹气,贾家大势已去,在胡问静的新王朝中唯一的资本竟然是在“胡皇帝年幼身陷草莽时曾经大力协助”,哪怕不考虑“大力协助”这个词语美化了多少真相,仅凭这“从龙之功”贾南风能够呼风唤雨吗?这“胡皇帝年幼身陷草莽时曾经大力协助”会不会反而被胡问静嫌弃和憎恨,认为受到了贾家的欺压,看着贾家就愤怒?或者贾南风贾午仗着这“胡皇帝年幼身陷草莽时曾经大力协助”的大功屡屡以功臣和故人自居,无视君臣礼仪,最后惹得胡问静大怒,被胡问静杀了全家?贾家想要在胡问静的新朝真正的站稳就必须有拿得出手的大功,不然贾家只能是悬崖跳水般的衰弱。
荀勖冷笑着,“悬崖跳水般的衰弱”真不是胡乱用词。除去完全是感情分的从龙之功,一朝新建,对皇帝而言最大的功劳是开疆拓土,这功劳一定在武将手中,贾家一根毛都沾染不到。次一等的功劳是筹措粮草稳定后方,这功劳都在集体农庄内,贾家又一次一根毛都沾染不到。再次一等就是在京城制定政策,稳定国家,这功劳他荀勖有份,可贾家竟然又没分。贾家剩下的人真的是各个废物啊,正儿八经的功劳竟然一件都没有,贾家能够在胡问静面前说上话的统统是感情分,贾南风、贾午、司马女彦、贾谧等人与胡问静姐妹的感情不错,有同患难的经历,这些经历可以保证贾家不作死就不会倒霉,但是不能保证贾家荣华富贵。新朝建立之后只有感情分,而没有一丝实际功绩的贾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群武将开始封王封侯,一群集体农庄的文官开始进入六部,而贾家的人只能得到一些看似显贵却毫无实权的职务,比如散骑常侍什么的。贾家还想门前若闹市?还想宾客踩断门槛?做梦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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