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董大妞从来没有想过杀了她兄弟,流放她爹。
董大妞只想衙门里的官老爷能够明镜高悬,让她拿回自己的房子,有地方住,若是还有那么一点点愿望,她希望官老爷能够狠狠地打她爹和兄弟,最好打得半年下不了地。
但是,也就如此了。
她真的没有想过要害了兄弟的性命,害了爹流放三千里。
董大妞后悔极了,若是再来一次,她绝对不会告到衙门,宁可被赶出自己的房子,宁可冻死街头,宁可……董大妞惶恐了,为什么她就必须冻死街头?她爹她兄弟罪不至死,死得冤枉,那么她呢?她就死得活该了,罪不容诛了?
董大妞迷惘极了,不由自主的继续想下去,若是她没有报官,她会怎么样?没有报官,衙门肯定不会给她安排住宿了,她只存了几十文钱,凭借几十文钱她今晚或许还能在客栈凑合一晚上,明天就只能在破庙或者树林中蜷缩着身体熬一晚上,她能熬过这寒冷的夜晚吗?绣坊会帮助她吗?她没什么信心,她只是一个粗使丫头,比不得那些金贵的绣女,绣坊未必肯帮她的,而且,怎么帮?给她找个新房子,替她付租金?想想就不可能。找她兄弟?她兄弟从小就不待见她,拿她当猪狗看,怎么会帮她?所以,她就只能冻死在街头吗?
董大妞打了个寒颤,她被赶出了家门,她只有一百八十文的工钱,这就是她的命吗?
屋外,有邻居大声地叫着:“哎呀,那个没良心的贱人去哪里了?”又是一个邻居大喊:“贱人,死贱人!”有人喊着:“乌鸦尚且知道反哺,这个畜生竟然不知道养育之恩重于泰山吗?”有人大骂:“死贱人,害死了全家,这回开心了?”
董大妞知道那些邻居在骂她,再戳她的脊梁骨,她缩到了房间的一角,捂住了耳朵,可是门外的人依然不断地骂着,有人在用力地砸她的门。
董大妞浑身发抖,这辈子除了被赶出家门的那一天,就是今天最恐惧和无助了。外面骂她,砸她家的门,恨不得她死的邻居们就是前些时日帮着她骂她爹的同一批人,为什么这些人几日工夫就调换了立场?是她做得天怒人怨吗?她不知道,但是她很后悔。
忽然,砸门的声音没了,然后是哭声和噼里啪啦的声音。
董大妞心中惊慌,慢慢地走近门口,缓缓地打开一条缝,从细小的门缝中张望外头。
外头一群邻居都跪在地上,一群兵老爷冷冷地在抽打他们的脸,好几个邻居已经满脸鲜血,却一动不敢动。
一个穿着官袍、吊着一只手臂的女子转过身来,仿佛透过门缝看到了董大妞,淡淡地一笑。
董大妞一惊,急忙关上了门,惊慌的背对着。
门外,苏雯雯不屑地看着了跪在地上的邻居们,招呼当地的衙役:“都记下了名字,再有下次,就按照抢劫罪杀了。”
衙役用力点头:“是,小人知道。”
苏雯雯看着紧闭的房门,一个女孩子短短几天之内经历了父亲撬锁夺房子、将要流落街头、报官打官司、兄弟斩立决、父亲流放三千里、邻居谩骂等等事情,这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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