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勖的目光扫过大堂中的一众荀家子弟,这些人有的是他的兄弟辈,有的是他的子侄辈,个个锦衣华服,风度翩翩,此刻一脸倨傲的看着他。
荀勖苦笑,当年颍川荀氏中好些人都是以君子之名名扬天下的,荀彧和荀攸两叔侄的清廉儒雅仁厚之名更是天下皆知,但是如今颍川荀氏个个都是贪慕虚荣,趋炎附势的小人。
荀勖倒不是认为君子才是人间正道,人活一辈子最重要的是活得开心,想做清高的君子就做清高的君子,想做贪慕虚荣的小人就做贪慕虚荣的小人,都是自己的选择,关别人p事,颍川荀氏如今都是小人只是因为天下的氛围都推崇奢靡和吹牛逼,没有君子的安生之地而已,当天下的氛围变化,荀氏未必不会又是满门君子的。
但是这如今颍川荀氏个个都是小人暴露出了一个重要问题,那就是家族成员彼此之间的缺乏信任感。
荀勖拿起茶杯,慢慢的品茶,他的名声是极其的不好的,是奸臣中的奸臣,但是司马氏的核心谋臣就是傅嘏、钟会、贾充、羊祜和他荀勖啊。假如以三国时期的魏国谋士相比,傅嘏、钟会、贾充、羊祜和他荀勖就是比肩荀彧荀攸贾诩之流的博学多才的顶级谋士。如今傅嘏、钟会、羊祜或寿终正寝或叛乱身死,剩下的谋臣就他荀勖和贾充了,其余山涛卫瓘杜预之流都要比他们逊色一筹,堪称天下最智慧之人了。
可为什么荀氏家族的子弟就不肯跟随在整个家族最聪明的人之后呢?
荀勖品味着嘴中的茶叶清香,这就是整个家族都是小人的狗屎命运啊。他放下茶杯,尽最后的力量说服家族中的
子弟,道:“吾不知这天下最后是谁的,但是吾知道两件事。”
“其一,天下已经不允许两头下注了。司马氏篡位,司马孚忠于曹魏,满朝文武不敢替魏帝收尸,唯有他嚎哭收尸,痛斥司马炎,终生以魏臣自居,可司马孚可曾为了曹魏而阻止司马懿祖孙夺权?司马孚不发一言,慢慢的从曹魏朝廷中隐退而已。若是颍川荀氏在胡问静和天下门阀之间左右横跳两头下注,吾敢断言胡问静若胜,则定然杀尽投靠天下门阀的荀氏子弟,而站在她这一边的荀氏子弟除非有了不起的大功劳,不然官位只会在五六品的小官之间。反之,若是天下门阀胜亦然,两头下注的荀氏定然非死即贬。”
荀恺等人皱眉,胡问静会做得这么绝?曹魏的嫡系夏侯家两头下注,不是也没事吗?
荀勖苦笑,本来不想多说的,但这些人都是族人,他还是多说一句,道:“如今不是争夺天下,而是门阀与平民的战争,自古以来就没有这么凶险的战争,死伤之重将会超过任何一次征战,你们以为是说笑吗?”
荀恺等人皱眉深思,不能荀勖说什么就是什么,奸臣最常做的事情就是胡说八道了。
荀勖看着众人的表情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他无奈的苦笑,该死的小人家族,他只能继续道:“其二,吾敢断定我荀氏若是敢退出胡问静的队伍,举族投靠司马家的王侯,胡问静一定抛开一切,万里追杀我荀氏一族,不杀尽我荀氏血脉绝不罢休。”他一点都不怀疑这个判断,胡问静与天下门阀开战,一举一动原本就如同在走钢丝,一旦内部出了叛徒,胡问静若不杀了叛徒九族立威,这不仅仅是内部立刻就分崩离析,外部敌人更会立刻嚣张无比。
荀恺等人皱眉看着荀勖,荀勖的言语不可信,但意思很明确,荀勖是想要举族投靠胡问静了,至于下这么重的赌注吗?
荀勖慢慢地喝着茶水,人各有命,这些荀氏的族人是完全不信他也好,是半信半疑也好,他已经尽了全力了。荀勖闭上了眼睛,再也不理会那些族人的猜疑和吵闹,他的心神又一次沉入了胡问静在司州各地的举动之上。摧毁门阀,放言要杀光琅琊王氏,除了质问贾充冯紞和他的态度,“我们”究竟是以胡问静为主,还是要抛弃胡问静,这个简单的表明“我们”内部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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