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地避开那些无处不在的黑光与闪电,连滚带爬地爬入了满地废墟之中,自以为隐秘地逃走了。
“蝼蚁就是蝼蚁,贪生怕死,不知气节为何物。”那声音蔑然道,随之一缕黑气悄无声息地蜿蜒流向了李子真消失的方向,“这样的凡人却在这世间数不胜数,当真令人厌恶。”
转而他仿佛才听见沈檀的声音,笑吟吟道,“本座死没死,三殿下应该是最清楚不过了。您的那把匕首精准无比地刺入了我的心脏,就像我当初剖开那条青龙时一样。哦,还是不太一样的……”
他仔细想了想:“你先是一刀割断了我的喉咙,又将我的心脏绞碎。那种彻骨之痛,直到百年之后的现在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一丝不漏。”
在听到青龙二字时沈檀的金眸闪烁了一下,他此刻的面容妖异不似凡人,青色龙鳞犹如水波流动在脸颊颈侧,原本暗沉的金眸煌煌有如明日,令人不可直视。
他身上属于人的那部分变得十分淡薄,好似完全与青龙融为一体,抹杀掉了属于沈檀……应该说是沈蠡的那部分存在。
李药袖焦虑地互相踩了踩爪子,一时分辨不出到底是突然出现的“国师”,还是这样的沈檀令她更不安。
直到沈檀忽然开口,却不是理睬装神弄鬼的国师,而是问她:“为什么要毁掉尸……你的身体?”
李药袖沉默了,因为他的语气不是质问也不是不解,而是单纯的……委屈。
对,委屈!李药袖揣着爪茫然抬头,对上沈檀耀眼的金眸,只是那双金眸暗含一丝淡而不散,恰到好处能让她品出来的委屈……
“……”李药袖想起来了,他附身的这具青龙当年与这国师斗法的时候把脑子也斗坏了,只是这段时日沈檀表现得太过正常,以至于忘了他曾经一口一个“本尊”一口一个“你这女人”的辉煌历史。
现在,他彻底融合了剩下的这半颗心脏,很明显再次被青龙本性影响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正常。
不过,悄悄地说,李药袖私心里以为他在沈蠡时期就有一点若有还无的茶气。
尤其是在某个世家公子试图邀请她去参加寿宴,并写了一封长长的请帖诸如之类的事时,身为三皇子的沈蠡自然不会像寻常人一样吃醋捏酸,但是他会在知道这件事后会不动声色地流落一点失落,与她道:“今日我特意向博士告假来陪小袖学画,既然小袖有事那自然以你为先,待明日我向博士请罪再来。”
李药袖哪受得住他这副架势啊,当场便推脱了请帖,兴致勃勃地与他鬼画符了一下午。
眼下不是回忆的好时候,李药袖强行将自己拉了回来,她眼神复杂地看了沈檀一眼,语重心长道:“都一百多年前的身体了,也不知道有没有被这坏心眼的狗东西下了什么咒术或者蛊虫之类的。你看你们老沈家这一百年里受的折磨还不够值得警惕和防范吗?!”
沈檀:“……”
虽然有点道理,但是亲眼看着心上人在自己眼前灰飞烟灭,还是被她本人一爪拍散,实在给他留下的震撼和阴影太大了。
一想到那张熟悉的面容再次消失在眼前,厚实寒霜从他脚底一路凝结将整个棺材都冻成了冰棺,堪堪停在了惊悚地瞪圆眼睛的李药袖爪前。
李药袖:“……”
“你们……”空灵虚无的声音不知怎的突然多出了一丝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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