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不到周身的巨大痛楚,平静地与沈檀对视,“又如何呢?我们的父皇已经死在百年前了,连骸骨都不知道散落在皇陵哪个角落里。”
他慢慢扬起嘴角,意兴阑珊地笑了笑:“死都死了,我也没有鞭尸的爱好。我现在要做的是真正地活过来,并且,拿回本该属于我的皇位。”
李药袖搓了搓爪子:“算了吧沈檀,别和这疯子讲道理了,你歇歇。我去做掉他!”
沈檀:“……”
封印青龙的禁制突破在即,他支撑到现在地的身体已然濒临极限,甚至没有多余的力气去阻止摩拳擦掌的李药袖,只得从牙缝里逼出几个字:“小袖,你别动手。”
他知道她一向嘴上嚷嚷得厉害,揍人杀妖来也不拖泥带水,但从来没有真正地杀过一个人。
这种脏事不该牵连到她。
李药袖抖抖耳尖,两耳向后一背,一副“我没听见”的样子,两腿一蹬从他怀中跳了出来。
落地之时,破碎的地面掀起一阵飞尘,她四爪下的地面立时出现了一个深深的小坑。
沈祈霎时面色古怪微微抽搐:“……”
沈蠡的这个未婚妻到底是什么来路!真的是镇墓兽吗?!明明那么小一只,落地时怎么有种砸穿地面的阵势!
想到自己差点与这个小怪物连上红线,沈祈忽然有种失败了也挺好的侥幸感……
李药袖完全猜不到沈祈如此联想丰富的内心,她从容不迫地哒哒哒往龙椅跑去,甚至还心情愉悦地哼着奇奇怪怪的小调。
沈檀:“……”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未婚妻心情愉悦地去取自己兄长的项上人头是种什么样的心情?
只能说很复杂,难以表述。
“小袖小姐,请留步。”半塌的宫殿内忽然想起了第四个人的声音,还是彼此的熟人,“再向前一步,您的尸身可就保不住了。”
这一句话犹如惊雷,炸响在李药袖与沈檀耳边。每一个字李药袖都认识,可连在一起却好似完全听不懂。
她的尸身?她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黑漆漆的爪子,短短胖胖。作为镇墓兽的时间太久了,她几乎忘记了这并不是她的本体……
沈祈单手托腮,白骨森森的手指轻松地敲击着扶手:“李爱卿,你再迟来一步,朕可就要血溅当场,重回黄泉地狱了。”他想到什么,神情变得更加愉快,“你既然能毫发无伤地将她的尸身带来,看来那老家伙伤得不轻啊。”
一道身影渐渐从阴影走出,他身后跟着几个战战兢兢的差役,正吭哧吭哧抬着一具通体漆黑的棺材。
在看见那具棺材时,李药袖心口被狠狠地撞了一下,一种莫名的巨大恐慌弥漫向她全身。
在看清棺木上密密麻麻雕琢的符文,那种说不清的心悸更加强烈,她像看见什么怪物一样,情不自禁地向后退了一步,又一步。
知道一只手从后方抵住了她的后背,将她整个托入怀中,她像溺水的人忽然抓到了浮木,一把死死抱住沈檀的手,小声说;“那具棺材给我的感觉很不好。”
只要靠近它,她就难以控制地想起百多年前被死在祭坛上的那一天那一刻。
沈檀无声地抚摸着她的脊背,让一直发抖的李药袖慢慢平静下来,她有些委屈地将脸埋在沈檀的掌心中蹭了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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