濒临崩溃的大阵勉强维持住了基本的形状,即将鼓动破碎的地面停滞在了半空。
“螳臂当车,不自量力。”黑袍人冷笑一声,凌空一指,镶嵌在阵法中间的骰子急速转动,其中一面异光大放。
地面上的刀山剑海齐齐颤动,流淌的黑雾萦绕在它们周围,原本光洁锋利的表面被黑雾腐蚀出斑斑锈迹,有些甚至生生折断,掉落在地。
缭绕的黑雾中隐隐传来数声惨叫。
萧卓心头大恸,握着长枪的手险些松开,暗红的血流从眼眶中落下。
黑袍人漂浮在空中,玩味地欣赏这一幕:“都说镇北王爱兵如子,他生前若是知道死后会亲手抹杀旗下兵将的魂灵,不知有何感想?”他说着笑出声,“有趣,当真是有趣至极。”
他得意狷狂的笑声仿佛刺激了涌动的黑雾,万千刀兵眨眼间尽被腐蚀大半,而如浪潮般的黑雾生生将大阵从中间撕开,赤红的光芒呼之欲出。
一道黑影恰在此时飞身而出,闪着点点银光冲破浓云黑雾,义无反顾地在奔向几近破碎的阵法中央。
黑袍人目光一凛,厉声召唤道:“十二……”
一柄折断长枪破空而来,他仓皇应对间已失去先机。
小小的镇墓兽身影俨然已没入了大阵中央,一条青黑长龙紧随其后,两者一先一后被阵法吸收殆尽。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李子昂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至交好友先后在阵中消失,他大脑一片空白,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跟着染满血渍的破烂衣裳被尽数打湿。
黑袍人狠狠将长枪拂落在地,满目阴郁地看着熔浆翻涌的主殿中央:“原来你就是平凉龙神,”他龇牙嘿嘿笑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本欲亲手报仇,但你既先一步自寻死路只能说天意如此了。难不成你们以为,一个镇墓兽和一条濒死的青……”
他的笑声戛然而止。
本已被十二面骰子破坏的阵法在吞噬掉那两个血肉后竟顽强地逐渐复原完整,生生将破土而出的可怖黑影重新压制回地底。
黑袍人骤然失声叫道:“这不可能!绝不可能!”他目眦欲裂,“只有身魂归一的温氏骨血融入阵中方起作用,可早在天裂时温氏所有的子嗣都已死绝了!”
这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他百思不得其解,但眼前这一切的的确确发生了。
一世枭雄,终究还是归寂于了地底。
萧卓同样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他脑中混乱得很,他想起闻远之亲自上门讨要这镇墓兽时的情景,又想起之前他话中隐含的深意……
难道……
那个叫沈檀的少年是老王爷流落在外的子嗣?!
可不论是老王爷还是少将军他们,年纪都对不上啊。
李药袖落入阵法中时心中其实是前所未有的安宁平静,好像很久以前她就在期盼着这一刻的到来。
有多久呢,可能就在皇陵中醒来的那一刻,她就生出这种想法吧。
所有亲人故旧都逝去了在多年前,苍茫天地间留她一个人踽踽独行,回首看不见来处,抬眸看不到尽头。
意料中的痛楚并没有如期而至,可能是她体质的原因,并没有闻先生死在阵中时被吸尽血肉的苦楚。
她的身体和意识都忽地飘了起来,在弥留地一瞬间看见追在了她身后而来的青色小龙。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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