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以及放纵民间迷信鬼神谶纬的危害。
其实这些东西,韩盈在很早之前就已经提到过一次,只是当时一笔带过,说得不多,也没有给出解决办法,而用天命为皇愚民和增强民众向心力的效果又太好,现在也没有出现问题,以至于刘彻暂时忽略了它的漏洞。
此刻再提及,刘彻不得不重新又审视起来这个问题。
其实不用韩盈说,刘彻自己也明白天人感应这个漏洞对皇帝影响极大,毕竟天灾的解释权不只在他的手上,只要会说话,有一定影响力的人,都可以说上一说,那谁知道他们会说什么?
所以,明白这点的刘彻只采用董仲舒的‘天命为皇’部分,摒弃并敲打董仲舒,让他和那些儒士都不提‘天人感应’部分。
只不过,这样的行为如同掩耳盗铃,没有解决根本的问题不说,还在不断地扩大‘天人感应’的真实性。
毕竟天命为皇和天人感应是相通的,他们老天认可刘家的理由,就是让他做事如天助,一路顺风顺水,有些劫难换别人就是必死的死劫,换高祖就能过得去,那反过来说,天不站在刘家这边的体现,就是在给他使绊子,那刘家为政时的各种天灾,便是天弃刘氏的最好证明。
而在天灾上,韩盈辛苦地从历官处整理了一份汉家每年的灾害记录。
不全,毕竟历官就不是专职记这个的,有些东西还都是几十年前的老记录,哪里有人会留着?更不要说西汉还没有档案管理学,东西记得乱七八糟的,韩盈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找出来一部分,并按顺序整理好。
这已经是不全的内容了,可从高祖到现在快八十年,仍没有一年安稳,充分证明了什么叫作年年有灾害,岁岁不平安,乍一看上去,分明是在说老刘家不适合当这个皇帝。
可实际上,汉国疆域这么大,出现南边涝北边旱,偶尔还会有点地动,刮刮大风,乃至星象异常的情况不要太普遍。
“你倒是给朕提了个大麻烦。”
将韩盈整理出来的记载扔到案几上,刘彻的心情显然不是多么美妙。
帝王的权力并非一成不变,就像他吧,刚登基窦太后还在的时候,就得做听话的孙子,虽有天子之名,却无天子之权,对民间的控制力自然也弱,可随着窦太后驾崩,他任用的亲信逐渐掌握朝中关键位置,权力也开始不断扩大,直至今日,已经可以说是一言九鼎,民间有人想控制舆论?
那他们的脑袋与三族是真不想要了。
也就是说,韩盈提出的问题,对现在来说并不算大事,因为他用暴力控制着话语权,但对继任后,暂时无权的新帝来说,控制舆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反倒是群臣或者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会借此指责皇帝无德,进而限制他接触朝政,掌权,那可就……
思索着这样的情况,刘彻缓缓地问道:
“韩盈,你说朕若是为太子理清荆棘,能否避免此害?”
克制住询问皇帝自己也是不是‘荆棘’之一的冲动,韩盈摇了摇头,反问道:
“陛下,臣听大司农说,昔日先帝在时,京师之钱累计数亿,存放到穿钱的绳子都烂掉,太仓的粮食多到要堆到外面,以至于不少粮食白白腐烂,实为国富民康之相,您觉着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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