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碰到职业天花板,除非她愿意冒着危险去服侍诸侯皇帝,每天都要承受死亡的压力,否则,又能过多好呢?
韩盈心有不甘。
都是成年人了,再崩溃,也还是能缓过来的,毕竟没有真到绝路,只是看不到半点希望,所以才会那么万念俱灰。可现在有希望了,若不借此收获,那她吃了这么多的苦,岂不是全白吃了?
不甘心,韩盈真不甘心!
豁出去了,我就是既要还要,成就是功名利禄全收,不成,大不了就是一死!
有死做托底,韩盈也不怕了,她思索起来四条路到底如何走。
明主没实力去掉,爵位需要立功,医曹虽然特设,可一个曹字,就代表和徐田曹这些人等同,若是可以,韩盈最想拿这个,偏偏自己的年龄和实力配不上,极易引发反对,这,目前最合适的竟然只有巫令可以选?
韩盈不想让自己被局限在巫觋上,她思量片刻,问道:
“先生,我如今年小,人言微轻,目前只会保胎,接生的本领,唯一能选的,也只有巫令,可巫令需通祭祀,这我却是不会的,能否暂任,或者给个虚名,让我有个名义,能在各村庄选取女子,教导她们接生来减少孕产死亡?”
说完,韩盈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说道:
“咱们这儿祭祀不多,主要是时祭,稷神祭和河祭,基本上都是由沃河巫师操持,应该也用不到我。”
她刚说完,尚傅心就沉了下去。
后面的这段话,让他有些心惊,怎么此地竟然还有这么势大巫觋,连本应该由官府组织的时祭和稷神祭,都由他操办?
这让尚傅心生警惕,只觉着本地局势并非他想的那么简单。
将这件事情压在心里,尚傅没有在面上表露出来,而是对着韩盈问道:
“那就暂挂个虚名,给田地增产呢?你打算怎么办?”
“田地我一个人忙不了,需要做的事情太多,更需要时间验证,我想请徐田曹来帮我。”
绿肥,粮种,农具,水利工程,后期推广,先不提功劳,就这些前期准备,每一个拿出来都能把人累死,韩盈必须要人帮忙,方法脑子和空间里都有,可到底怎么实操,必须要试一遍才知道,以现在粮食稀缺的情况,再怎么谨慎也不足为过。
听韩盈这样说,尚傅略微有些遗憾,好在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更何况他连田地、官吏都没有摸清楚,想让县内今年就改种麦,恐怕也做不到了。
来的还是太晚了。
心里叹息一声,尚傅把此事放下,他刚想说些什么,终于忙完的韩羽就将一碗热气腾腾的手擀面放在桌前。
“师长,这面我放了不少猪油,可香了,您快尝尝。”
陶碗冒着热气,碗中微黄的面条上,满满的都是臊子,还有野菜在汤中漂浮,扑面而来的肉香,一直在往鼻子里钻,饿到现在,只喝了碗水解渴的韩盈,肚子立马不给面子的咕咕叫起来。
尚傅哑然,随即便笑了起来:
“看我,看我,是我这个糟老头子忘了你从昨天饿到现在,还是先吃饭吧。”
韩盈还没有动筷子,韩羽就又端来一碗肉丁面放在尚傅面前。
在灶台前忙碌的韩羽不蠢,她怎么可能做出让自家人吃饭,县令在旁边干看着的事情?所以一看县令不走,直接多做了些,说起来,这可比单做韩盈一个人容易。
两个人都有面,韩盈也不觉得尴尬了,把陶碗往自己这边拉了拉,开始闷头嗦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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