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许暮星睁开眼,床上除了自己没别人,席亦城早早拉起了陪客椅, 抱着双臂, 微微低头正闭目打瞌睡。
宁愿坐着也不愿意躺着?
他拉过枕头朝床沿挪去, 近距离看着席亦城,一个大直男, 本来睡相又不好, 还要被人强行抱着睡怕不是要委屈坏了。
医院阿姨来打扫卫生,转动的门锁惊动了席亦城。
席亦城一醒便去看许暮星,对上一清澈的眸子:“你早醒了?”
“刚醒, ”偷看被抓包, 许暮星错开视线, 下床去洗漱, 洗漱完拿了一次性杯子递给席亦城。
“牙刷没有新的, 暂且漱漱口,一楼超市肯定有, 但你只将就一晚就别浪费那个钱了, 回学校再弄去,洗脸毛巾是蓝色那块, 自己用。”
席亦城拿杯子进洗手间。
许暮星随意地倚在门边,不知是不是自己错觉,席亦城瘦了。
“你瘦了, ”席亦城说。
他看席亦城的同时, 席亦城也在注意他, 许暮星摸了摸脸, 自己倒是没察觉。
席亦城道:“脸看着小了, 以前和你闹抱着你还有点肉,昨晚搂着全是骨头。”
“咯得你不舒服了?”许暮星微扬下巴,看你敢不敢抱怨。
“没有,”冲过水的脸尚未擦干,水珠还在顺着眼睑、鼻梁滑落,席亦只是随手一抹,或许是水进了眼睛才刺激得发了红,他看向许暮星,“我就是心疼你受这么重的伤,还有....”
薄唇微动,吐字变得艰难,还有怕,特别怕,他太害怕失去许暮星。
“席亦城,我现在好好的,”许暮星说。
一个人的情绪可以被感知,他往前两步挤入这方小小的洗手间,像昨晚那样抱住席亦城,给予他安慰,也给予自己想要的安全感,也再次复述刚才的话:“席亦城,我现在好好的。”
“嗯。”席亦城同样抱紧他。
咚!
阿姨还在病房拖地,拖把撞到了床脚。
许暮星瞬间清醒,尴尬从脚底蹿上后背,他被席亦城的情绪带了进去,竟然忘了病房里还有人,分分钟推开席亦城。
席亦城也松了手,然后长臂一伸,关了洗手间的门。
许暮星:“.....??”
阿姨看了眼关上的门,听见从里面穿出来的对话。
“咳,星儿,你能再抱我一次吗,就刚才那样的。”
“你有病吧,你不觉得尴尬吗?”
“我不尴尬。”
“你滚!”
阿姨很确定,进来时坐在陪客椅上的的确是男生,又高又俊,而这病房她没记错的话住的也是男孩子啊,她弯腰在床尾的记录牌上看患者信息。
没错,是男生。
现在男孩子也流行抱来抱去了?
阿姨摇摇头,看不明白。
*
没一会儿,大伯送来了早饭,席亦城又去食堂单独买了份,两人吃过早饭,许暮星陪席亦城去门诊挂号抽血。
他还记着甲亢的事,在B超室外等报告时,顺便问了休学申请处理得怎么样,席亦城如实说了自己决定。
“单立户口,意味着以后什么都要靠自己,你真想清楚了?”
“没那个家,我反而觉得轻松,”席亦城抬手,压了压许暮星脑袋上翘起的呆毛,“在那栋房子里,我没有归属感,奶奶去世后我就觉得自己没家了,有地方住,但是没有家。”
许暮星懂他的感受:“你想清楚就好。”
“想得特别清楚,那些也不重要,”席亦城握着许暮星掌心,轻轻揉捏着手指,多做一些抚触可以增加血液循环,“如果有什么人是我绝对不可能放弃的,就只有你,许暮星。”
温柔的话在医院的走廊里静静流淌。
许暮星敛了下眸光,唇角弯了弯。
就这样做兄弟,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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