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荀组。
这个人,借着“忠义”之名,将一众人等绑在一条绳上,如果说从前她对他还有两分敬意,两年下来,足以让她看清许多伪装。
荀组比起他哥来,那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可偏偏是这样的人,她一时杀不得,辞不得,只能忍受。
赵含章心情不好,满朝文武皆心情不好,他们在害怕,也在隐隐期待。
不管是赵系的朝臣,还是旧臣一系,都在害怕和期待。
他们既害怕荀组遇害,又期待他遇害;既害怕他不遇害,又期待他不要遇害……
各种心思混在在一起,让他们心里复杂不已。
夏侯仁悄悄的陶乌说,“荀组若平安归来,我愿放下所有的一切追随大将军。”
陶乌:……
他沉默了一下后道:“我也愿!”
没错,他们的要求就是这么简单,甚至很多旧臣都是这样悄悄想的。
不是他们对赵含章的要求低,而是因为礼乐崩坏,道德水平被司马懿无限拉低,大家对上位者的道德要求一再变低。
他们的这种期待让想要兴师问罪的郭璞都暂时安静了下来,只有傅庭涵很不理解,他打算回去问赵含章。
郭璞瞥了他一眼道:“何必问他,问我就好了,我告诉了你,你得告诉我这钨丝是怎么回事,怎么才烧了半晚上就坏了,我想要的是永久的亮,而不是半晚,还不如灯油呢。”
傅庭涵点头,“你说。”本来他也是要告诉他的,但昨天郭璞没给他说话的机会,他就只能憋回去了。
郭璞也只是给他找个借口,其实是他自己有倾诉欲,一肚子的话想说,但没人敢听。
“这世上的道理啊,很多人都懂,只是大多数人都不敢明着说出来,因为说了,世人也不相信,若要人信,得靠做的。”郭璞道:“儒家说的做人五常,为仁义礼智信,这信啊,极为重要。”
“我们这等后人往前看先秦之人,皆觉得春秋时的王都很蠢,竟然敌国之相说什么,他们便信什么,我们觉得他们愚蠢,却不知他们心中的悲愤,谁能想到一国之相当庭做出的承诺竟不作数,后人将其雕塑为计谋,不过是美其名罢了,说白了,就是骗子。”
“司马懿也是骗子,”郭璞道:“他是辅政大臣之一,国之栋梁,当着洛水起誓,当时的天下人,满朝文武,谁不信他?”
“要知道上一个当着洛水起誓的是光武皇帝,他发誓善待朱鲔,而朱氏也的确与汉同存亡,朱鲔杀害光武皇帝的兄长,光武皇帝且能守信,”郭璞说到这里冷笑,摇了摇头道:“司马懿对洛水起誓,满朝文武皆信他,为此纷纷去劝说曹爽,曹爽也是因为信他,这才退后一步。”
“谁能料到曹爽前脚退步,后脚就被他诛灭三族?”这也是郭璞不喜司马皇族的原因之一,“为此,替司马懿作保的蒋济被气死,因司马氏后为皇族,众人即便心中鄙夷也不能宣诸于口。”
“背信弃义被渲染成了计谋,天下道德由此败坏,从本朝开始,君不君,臣不臣,”郭璞冲他眨了眨眼,小声道:“也正是因此,她虽为女子掌权,却无人明着反对,因为权利就是一切。她就是立即把小皇帝拽下来坐到那个位置上,世人也不会惊讶。”
郭璞深深叹息道:“只是这样一来,天下的道德便会一直如此,非长治久安之相。今日她当庭提起此事,不仅是在司马皇族的脸上扇了两巴掌,也是在她和朝臣们的脸上扇。”
傅庭涵并不笨,他只是不知道这些历史而已,所以很快反应过来,“她想扭转这样道德败坏的局面。”
郭璞微微摇头道:“这可难了,任重而道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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