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请大夫护送茂弘回家,最好让车架绕街而过,让建康城中的百姓看见,也可安民心,”刘琨道:“茂弘若知自己的安危牵动人心,能安稳局势,肯定也愿意为大王操劳这一回的。”
琅琊王强笑一声,道:“我怎能让茂弘冒此危险?他此时正该静养。”
刘琨摇头道:“我知道你与他情深,但不该以私忘公,若因此事生起更大的祸端,非茂弘所愿,他白担了此罪,难道对他的病情就好吗?”
琅琊王嘴角紧抿,只能扭头吩咐左右道:“去请王刺史来,就说刘刺史来访,请他一见。”
幕僚应声而去,正好刘隗进来,他听到了一言半语,连忙进来道:“大王,为何要放出王导?”
他道:“王敦无视您的召回令,又派人私入建康城,可见已有反叛之心,此时就该拿下王氏一族威胁王敦,命他回城,他若不从,就杀王氏一族以震慑,您怎么能在此时放了王导呢?”
说罢对刘琨怒目而视,觉得是他蛊惑了琅琊王,“王敦私自派兵劫掠荆州税粮,洛阳要问罪于他,我们大王一心为朝廷捉拿侵犯,使君为何反要为王敦说话呢?难道是顾念旧情,就不知这是使君自己的意思,还是赵大将军授意?”
刘琨并不怕他,反而问道:“王敦犯罪,与王导何干?劫掠税粮是罪大恶极,但还不至于牵连宗族,据我所知,王导一直规劝王敦,阻止他谋叛,大王不该夸奖安抚王导吗?怎么反而要杀他?”
琅琊王:“……我并无杀他之心,我留他在府中是为了养病。”
刘隗失望不已,琅琊王夺权的心并不坚定,本来他们就处于弱势,他再不坚定,此战更打不过了。
不管是面对王敦还是赵含章,琅琊王都会输。
那还斗什么?
趁早投降算了。
投降王敦是不可能了,以王敦的为人,他一定会杀了他,他只有赵含章一条路可选了。
念头一起,他伤心不已。
刘琨不管心思各异的君臣二人,他有自己的节奏,“大王,我此来江南是为赵大将军做说客,想请大王一家入京,一来面见陛下,二是为了迎你回琅琊封地的事。”
琅琊王没想到他这么直球,脸色几度变化后忙找理由拒绝。
刘琨就叹息问道:“大王坚持留在江南,是认为可以占据江南和朝廷隔江而治吗?”
琅琊王讪讪:“孤并无此意。”
“没有最好,天下一统乃大势所趋,自汉之后,天下四分五裂,战事不断,世祖统一天下之后才短暂的安定了一段时间,”刘琨道:“我乃大汉后裔,但为天下大安,从未想过要染指这江山,也请大王以天下百姓为重。”
刘琨是一个极好面子的人,他很害怕别人提起他是大汉后裔的事,生怕晋室觉得他有不臣之心。
但他这么在意此事,何尝不是为了民族大义?为了天下安定?
不然在这个随便一人就可以高呼称帝的时代,他只要想更进一步,以他的血统和威望,一定能够一呼百应。
但他从没想过这么做,甚至主动杜绝身边的人也这么想。
他希望琅琊王能够放下执念,为天下的百姓多考虑考虑,放弃分裂国家的想法。
商周之后,只有汉朝有超过百年的统一政权,秦朝只有短暂的两代,而魏就没有完全统一,而晋,至今不过四十五年而已。
刘琨是喊着效忠晋室,但他又不是傻子,怎会看不出这天下的归属皆在赵含章的一念之间。
她要想做曹公,那就扶持小皇帝,让晋延绵国祚;
她要想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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