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赵济并不在遇害之列,但……赵含章也没想起他来。
此时被提起,赵含章才想起这位血缘极近的大伯,连忙起身,“他死……遇害了?”
傅庭涵点头,脸色平静道:“听闻刘聪走前派人杀了他,除了他,还有好几个晋臣,遇难者共九人。”
赵含章一听,叹息道:“将他们好好收殓,厚葬了吧。”
然后问道:“余下的晋臣还活着多少个?”
“二十三个。”
赵含章挑挑眉,和傅庭涵一起出去看。
和被俘的人相比,活下来的这点人不值一提,但从被俘,到被折辱,一路跟着刘聪大军到狐奴县,又能在最后幸存下来的人,已经几乎不能称之为人了。
他们一脸麻木的跪在门外,看到一个英姿飒飒的女郎大步朝他们走来,有人麻木的眼珠子终于转动起来,似乎有了些活气;而有的人依旧一脸麻木的看着。
即便赵含章没打算用这些人,此时也不由的叹息,上前将人扶起来,摸到一手的骨头。
她顿了顿,还是忍不住心软道:“诸位如今已经安全,既然回来了,那便为我做些事吧。”
她叫来文书,让人把他们带下去,给他们找些记录之类的小事做,再给他们安排住处和饮食。
一直麻木无感的官员们这才有了点反应,佝偻着身躯问赵含章,“敢问将军,可是要带我们回中原?”
赵含章颔首道:“自然,你们若愿回去,我自会让人带上你们。”
得知可以回中原,有人当即跪倒在地,痛哭出声。
一人哭,剩余的人也跟着哇哇大哭起来,片刻间,大门前就响起二十三个大男人的大哭声,响彻天际。
赵含章:……
哭够了,才有一个擦掉脸上的眼泪鼻涕,问道:“敢问将军,郓城中的官眷如何了?”
赵含章平淡的道:“城中百姓十不存一,能逃出去者寥寥无几。”
官员大恸,脸上因为忿恨而红得变色,“匈奴如此残暴,将军为何不惩治匈奴人?反而收殓刘聪逆贼。”
“刘聪,杀我天子者,应处于戮刑,请将军鞭挞之。”
赵含章道:“匈奴已降,那便为我晋民,本将知道怎么做,我看诸位也都累了,先下去休息吧,过两日赵将军要回中原,我让他们捎带上你们。”
说罢转身就要走。
有一个官员连忙喊道:“赵将军,济之被害前留下了话。”
赵含章停下脚步,偏头去看他,“哦?不知是什么话?”
“这……”官员拿捏着没说话。
赵含章想到一会儿还要见北宫纯和石勒等人,便不想多费时间,和左右点点头道:“请他一起过来吧。”
左右亲卫上前将人拉起来,抬着就跟上赵含章。
官员:……
赵含章是去看赵济尸首的。
赵驹对他很恭敬,哪怕知道内情,赵含章与他关系不好,但他毕竟姓赵,而且曾经是他的东家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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