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过夜,明日天亮再说。
赵含章举着火把移动,又总是去停下的人中找人,很快就有人发现了她,当即有人凑过来,还未靠近就低声喊了一句,“使君!”
赵含章扭头,目光扫过他身上的单衣,没有犹豫,立即上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了一下才问道:“你的甲衣呢?”
士兵一边感动,一边羞愧道:“小的落单,甲衣和兵器都被人夺去了。”
赵含章叹息一声,安抚他道:“无事,命保住就好。”
于是,她收获忠心士兵一个,跟后面的人组成一队,看到和施宏图绑在一起的石勒,再看到边上跟着的两个明显是羯人的士兵,小兵有些懵,“这,这……”
赵含章道:“现在这是我们的石将军。”
石勒也能屈能伸,当即和小兵道:“现在我们是同袍了。”
小兵脸色涨红,脑袋嗡嗡的,什么同袍,这就同袍了?
前不久他们还你死我活呢。
小兵连忙去看赵含章。
赵含章脸上带着笑,目光却微冷,颔首道:“不错,石将军带着石军降了。”
小兵一惊,低下头道:“是,”
他扭头叫了一声石勒,“石将军。”
他们走了十几步,赵含章从他这里打听消息,“看到其他人了吗,还有石军。”
“没有,但流民冲过来前,小的看到在路口的曾将军带了一群人往东逃去了,哦,有百十来个石军跟他们一个方向离开的。”
赵含章点了点头,走了不到百米,碰到了五六个身穿盔甲的人,赵含章定睛一看,便认出他们是流民。
士兵们穿的单衣和流民是有一些区别的,还有鞋子,如果不能从盔甲上判断出对方是否是残兵,那就看他们的单衣和鞋子。
看来大家都被抢了啊。
此时,不少人就都盯着赵含章和石勒身上的盔甲,他们觉得他们身上的盔甲看着就很好。
刚坐下的人群中,有一个青年就把还没焐热的盔甲脱下来盖在一个中年妇人身上,然后起身就朝赵含章走来。
他身后摆弄抢来的盔甲的兄弟们见状,也起身,跟着他一块儿走过来。
他们有十几个人,赵含章他们,除了赵含章明面上看着还好外,其他六个人看上去都很惨,施宏图和丁方是鼻青脸肿,石勒则是鼻青脸肿加上嘴唇惨白,手还被绑着,看着就摇摇欲坠;
剩下三个新收来的残兵,身上也多少带伤,一个都被抢得只剩下单衣了。
不管是从人数,还是眼睛看到的武力值来衡量,青年都完胜他们。
所以青年直接拦住赵含章他们的去路,然后指着她身上的盔甲道:“这位女郎,我阿娘看上了你的盔甲,脱来。”
赵含章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盔甲,再去看一眼他身后坐着的中年妇人,对方只是看了她一眼就移开目光,显然没有阻止儿子的意思。
赵含章就轻轻动了动手腕,和青年笑道:“这是我的盔甲,不给。”
“你说不给就……”青年看着脖子上架着的刀尖有些结巴,改口道:“不给就不给吧。”
他身后的兄弟们也瞪大了眼,齐齐上前一步,赵含章目光扫过,觉得他们分外的健壮,于是问道:“你们是哪里人?”
见他们不回答,赵含章一压,刀尖就刺破他脖子上的肉,一丝刺疼,赵含章不怀好意的笑道:“出血了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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