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看了一圈后嗤笑,真是稀奇啊,这些大臣,除了刘乂还是朵小白花外,其余人,谁不是手上沾满了鲜血?
其中无辜者数不胜数,就是宣于修,他也有纵容家奴圈地,逼良为奴,杀良抢地的黑历史,这些人,自己杀人和指使人杀人时面不改色,此时与他们同身份的人被杀,他们倒是慈悲起来了。
刘乂双膝一软,贴着赵含章的脚跪倒在地。
眼看着往日最亲近的长辈就这样吊死在自己面前,刘乂一时接受不能。
赵含章并不勉强他继续看,匈奴刘氏的变态已经够多了,她无意再培养一个,本来,这也不是为了给他看的,而是为了给宣于修等匈奴汉臣看的。
所以赵含章一挥手,立即有人上前将刘乂搀扶下去。
其他人就没这么幸运了,他们要跪在城门前仰头看足两个时辰才能离开。
主谋之一的宣于修脸色苍白的回到府邸才从一堆消息中凑出赵含章如此愤怒的原因。
中原传来消息,苟晞谋反被杀,石勒将他的尸首挂在军前,一举拿下下邑县,同时拿下十二座坞堡,听闻大军已经逼近陈县。
情况乍听之下对他们有利,实际上,对于被俘的宣于修等人来说,这算是一个坏消息。
平阳城已经被攻下有十日之久了,赵含章一点离开的意思也没有,反而派大军继续往北和往东推进,就这十日,他们下了十二座县城,五十七座坞堡。
态度也不像当初打下司州其他郡县那样平和,而是以铁血手段管理,有些坞堡明明是汉人,势力也不小,他们陛下在时都要对他们礼遇,结果她也都打过去,令坞堡听从她指令,凡有违者,她一律杀之。
很显然,赵含章没有放下平阳郡回去支援的意思,而石勒也没有放弃已经到手的兖州和豫州部分地盘回来支援的意思,所以利益与他们这些被俘虏的人毫无干系。
甚至他们这些人还要承受赵含章从外受到的伤害和压力。
头好疼,好像不管怎样,受伤的都是他们。
宣于修才坐下,还未来得及把收到的信息都烧了,一队赵家军闯进来,他连忙将手上的东西扔进火盆里。
一个赵家军一脚将火盆踢飞,然后带着人将火踩灭,顺道把宣于修也踩在了脚下。
带头的校尉弯腰翻了翻被烧了一半的纸,面无表情的道:“押走,送到俘虏营中去。”
“是!”
和宣于修一起被押走的是这次参与谋反的所有人。
赵含章说了要罚他们就罚他们,军营中的苦工,若还是不够,那就拉到外面去挖水渠。
今年干旱,明年和后年还不知是什么气候呢,她让人多挖水井沟渠,就算有一日她丢了平阳城,这里的百姓也能用上这些东西。
就连刘乂小可爱都被她丢到军中的伙房里劈柴煮饭去了。
如此两日,宣于修等人被驱使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他们这些人养尊处优,打仗可以吃苦耐劳,但再苦也没有做过打井修水渠这样的苦差啊,明明才两日,他们却觉得度过了两年那么长。
这时候,监督他们的小吏终于松口,表示他们可以戴罪立功,至于立什么样的功劳,自己琢磨。
宣于修咬着牙不肯松口,但有一日,他在逼仄阴暗的井下挖泥时,因为饥饿和过度劳累,一口气没喘上来,眼前一晕倒在了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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