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收到了她的信,但他知道,却不能从他口中将她的目的暴露出去。
赵仲舆能给的就是一些讯息,更多的则要其他人去猜。
于是,下朝后没多久,朝臣们便听说赵含章亲自上门请裴元君出仕的事。
几乎所有人都在疑惑,“裴元君是何人?”
“裴遁之女。”
这么一说,大家就把人物关系弄明白了,有人想起一件旧事,“裴遁之女,算算年纪不小了吧,没有夫姓,莫非还未出嫁?是原来定给王绥的裴遁女?”
“就是她。”
“素问她有贤才,没想到竟如此大才,能让赵含章冒着得罪王氏的风险去请人。”
“哼,赵含章何时在意过王氏?”有人道:“赵公在世时就对王太尉颇多怨言,由此可见赵含章对王太尉几人并不尊崇,既无尊崇,以她今日之能,何须在意?”
“可先太子妃不也在她麾下,听闻王四娘还是她闺中密友,因此留在洛阳的世家贵族多顺服于她,她此时用裴元君,岂不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被当做驴的王四娘和裴元君此时正要过同一座桥,俩人虽然同在赵含章手底下做事,但这几日竟然一次面都没碰过。
此时俩人一个在桥的一边,一个在桥的另一边,抬头时看见对方都是微微一愣,然后同时抬脚上桥。
在桥中央会面,裴元君先屈膝行礼,“四娘,我听使君说是你举荐的我,还未曾与你郑重的道谢。”
王四娘则是叉手一揖,躬身道:“裴姐姐客气,虽然是我和使君举荐的,但我也是二姐姐提点的,裴姐姐要谢,就谢我二姐姐吧。”
裴元君闻言愣了一下,然后点头,解了疑惑,“我说呢,我与你年龄相差颇大,并不相熟,原来是二娘。”
裴元君还比王惠风大几岁,但俩人相差不大,小时候常在一处玩。
王惠风长得不是很漂亮,却很有才华,裴元君性格内敛,也不喜招摇,俩人小时候参加聚会时常常凑在一起看书画画,倒与旁人不同。
后来裴元君被迫替王绥“守寡”,王惠风曾因此事与父亲和大伯起过争执,只不过无效罢了。
就算她后来做了太子妃,也没能阻断这件事。
只不过裴元君也不因王戎而怨恨王惠风,一直与她保持着书信往来,在她做太子妃时曾冷过一段时间,后来太子遭诬陷,她被王衍接回家中,也被迫和太子和离,裴元君便忍不住写信去宽慰对方,两个同病相怜的女子就又联系紧密起来。
这些年,她们两个,一个被关在裴家后宅不能外出,一个是自己把自己关在王家后院不外出,但书信往来一直很勤,感情并没有变淡。
王惠风在看到赵含章并不吝啬起用女官,也不介意有才之人的出身,这才想要推荐裴元君。
但她虽然是赵含章的掾史,看着与她相处时间更长,但论交情,还是比不上从小与她交好的王四娘。
所以王惠风才让王四娘举荐。
裴元君眼眶微湿,也不再行屈膝礼,而是跟着作揖回礼,露出微笑道:“待我有空,一定登门拜谢二娘。”
王四娘爽朗的道:“何必特特的选日子,今日不就很好?”
她让裴元君看这满院子的阳光,“今日天清气爽,使君那里也没多少事,肯定能早下衙,我看择日不如撞日,下衙以后裴姐姐等我,我来接裴姐姐往家中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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