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记的能对吗?给我用笔记!”
傅庭涵虽然觉得麻烦,但这既然是他的要求,他照做就是,于是他去一个竹筐上拿起笔和纸,抽开笔来沾了一点墨便写了筐和袋两个字,然后在后面记正字笔画,一连记够,瞥眼看见不远处又装满了两筐泥,正有人往外拖,就顺手记上两笔。
他放下笔和纸,压好,拿着铲子继续回到位置上开始装泥,还要帮着把挖出来的沟壑将泥土清上来。
黑脸青年虽然吼过,但傅庭涵并不是每拖出一袋和一筐就立即记下的,他还是记在脑子里,等黑脸青年往这走时,他才慢悠悠的放下铲子上前拿起笔和纸记上。
黑脸青年不知道他是现记的,走过来看见他正认真的记录,满意的点头,他看了一眼纸上的数字,接过以后去找拖泥土的人,一一问过,又去问另一头计数的差吏,确认无误后就拿回来给傅庭涵,赞道:“做得不错,不要少记,但也不可多记,若是发现尔等弄虚作假,你们也全都要赶出去,知道吗?”
傅庭涵应下。
等他一走便要放下纸笔,接到两袋泥的难民按照惯例冲着傅庭涵的方向喊了一声,“两袋泥哩——”
傅庭涵正想继续回去挖泥,眼角的余光瞥见回头看过来的黑脸青年,他就只能默默地拿起笔纸记下。
黑脸青年满意的离开,去巡视其他队了。
傅庭涵认命的放下纸笔,回到他的位置继续铲土。
这会儿老人对他的态度也好了许多,忍不住赞了一声,“后生,好记性。”
同队的人对他的印象也极好,虽然他干活儿是温吞了点儿,但作为识字的队长,他完全可以偷懒不干,和其他队一样,就拿着一支笔和一张纸站在前面记记记就好。
他却大部分时候都拿着铲子在干苦力,只偶尔才去拿笔,记的还不出错,大家想要感官不好都难啊。
这少年不错!
连老人都重新对赵含章道:“这后生不错,应该不会做负心汉。”
赵含章再次忍不住笑,傅庭涵无奈的看了她一眼。
挖土装泥都是很辛苦的工作,饶是赵含章也觉得有些气喘,然后手掌磨得有些疼,但她也感受到了对手臂肌肉的拉动,她开始让自己的动作变得规律起来。
她默默地干着粗活,感受着同伴们身上散发出来的勃勃生机。
不错,虽然衣衫单薄,脚上穿着破洞的布鞋或者草鞋,但他们身上就是散发着勃勃生机,每一个人都在很努力的干活儿,脸上少见愁苦,挥舞着锄头和铲子的脸上甚至能看到满足和笑容。
尤其是锣鼓敲起来的时候,第一声铛,他们立即丢下手中的工具,拔腿就跑。
明明大家都是第一天来,但他们就是反应如此灵敏,一下就越过赵含章和傅庭涵,呼啦啦冲着锣鼓敲响的地方跑去。
赵含章反应过来,也立即丢下工具拉着傅庭涵就往那处跑,然后在人挤人的情况下拿着木签领到了两个杂粮馒头和一碗豆芽汤。
虽是豆芽汤,但给的豆芽菜还不少,就是……
赵含章看了看周围从袖子里,从胸前,还有从头上拔出两根筷子的人,她扭头去看傅庭涵。
傅庭涵也默默地看着她。
赵含章就把自己手上的两个馒头塞他怀里,然后接过他左手上的两个馒头,把她的碗放在他的左手上,起身道:“我去折树枝,你在这里等我一等。”
她拔腿就朝有树的地方跑,不一会儿就找了棵杂树,折了一根比较细一些的树枝,然后就随手折出来两双筷子。
她递给傅庭涵一双,俩人就这么和难民们蹲在地上一边啃着馒头一边吃着豆芽菜。
傅庭涵吃得很仔细,他不太习惯吃这掺了许多麦麸的粗粮馒头,所以需要嚼很久才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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