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亦探完了,王兰君开始觉得索然无趣。
“圣上,我该回去了,朝臣等着呢。”
“不!”宋齐光激动起来,“你别走、别走。”
他感受着身体的破败,无奈地祈求:“朕知道,这可能是最后一次见你,我有许多话想对你说。”
“我知道你恨我,小鱼的事,你该恨我。但我何尝不是个被算计、被骗的可怜人?”
说得倒是情真意切。
王兰君听得这些话,回过头来:“我恨你?”
“我当然恨你。孩子我交到你手中,你却没照看好,叫人谋害了去,我当然恨你。”
“但我更恨你心智不坚,不知世事皆难,几受挫折,就如此不堪!”
“亏你还叫宋齐光,空取了个好名,你这扶不起的烂泥,去与你的泥融于一处吧。”
宋齐光难看的脸色近乎凝固,好一阵儿才开口:“朕知道,我负了你的期望。你年轻时总想着当个君子,说为国为民,对我也抱着那样的期待。可那太难了,逆人之天性而行。”
他说着咳起来,从怀里取出一方用旧的素帕子。
王兰君一眼便能认出是自己宫中之物,想来是上回宋齐光威逼她时顺走那张。
宋齐光还在说:“若是你跟我换一换,多好啊。”
他当皇帝前,就没想过自己会变成皇帝。匆匆忙忙登基,走着陌生的帝王路。
在宋齐光看来,他真心实意认为王兰君比他合适得多。她勤奋好学,人又聪慧,年少时跟在高官祖父身侧,听的是朝堂事,论的是天下人,她有胸襟、有抱负、更有本事,只差在一点——她是个女人上。
宋齐光心想自己永远也不会告诉皇后,他一早根本没什么抱负,只是不想受人辖制,害怕不知什么时候叫人害了,又换个新人当皇帝。
他其实胆小怕死,但还好当初还有年轻人的胆气,所以胡乱闯荡。
他想要王家助力,伪装自己,迎合王兰君。又发觉那样一个自己,可以笼络更多人,便扮得更为认真。
随后他发现自己完全被王兰君感染,好像自己也有了一个大抱负,为之不懈努力。
那段时日,是他一生最为艰难、但又漫浴光明之时,仿佛在梦里一般。
倘若不是他成了皇帝,而是皇后,宋齐光想——她必定能实现她所有的抱负。
王兰君上前,走近。
宋齐光心中忽地窃喜起来,她还愿意靠近自己。
可皇后靠近后,却一手抢走了他手里的旧帕子,两下撕拉开,随后就把破烂分离的烂帕子条丢到他脸上。
轻飘飘的,又重若千钧。
王兰君冷声道:“无能之辈,只知怨天尤人!后又做错千般事,竟还有脸如此惺惺作态,实在恶心。”
她不再管宋齐光说什么,径直离开。
回了皇宫,就告诉那些等候她的朝臣。
“我已求过情了,圣上不愿放大皇子。再有,圣上得了癔症,时常错乱,会以为自己活在几十年前,往后不可轻信圣谕。”
此话一出,比贵妃是韩世元女儿的消息更炸裂。
不过朝臣炸了一会后,想着皇帝活不久了,好像得不得癔症也没那么重要,所有人还是将注意力放回了大皇子之事上。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先处置好这一摊子事务。
诱骗封如旭回朝的主意最快定下,当天就八百里加急送出去。
京郊的园子里,宋齐光又被骂了一遭,气归气,或许因为骂他的是皇后,又或许是被贵妃的隐情打击太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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