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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  而今上年轻时也非和气人,几次派兵北伐西下。  细腻的磨墨声最抚人心,杜长兰回想一干皇室成员,其中一位很是特别。  元文太子薨逝,元后病故,中宫一脉仅剩和亲的大公主——昌和公主。  然而近些年西戎屡犯边关,大承压军而下,西戎又作鸟兽散。  对此朝堂上分有两队,一队主战,一队主和,现成的借口,若是大承与西戎开战,昌和公主母子又该如何是好?  墨成,杜长兰心中已有了偏向,立场中庸,态度温吞之辈可做不得状元。他既然行至此,状元之位合该是他的。  杜长兰打好腹稿,提笔行书。在他俯首间,明日悬于其上,熠熠生辉。第103章 殿试·下  “诸侯为求存, 以地贿秦,然今日三城,明日八城, 地有限则暴秦贪欲无底……”  杜长兰开篇以古讽今, 指出面对敌人一昧退让是自取灭亡。  殿试策论字不可低一千,越不可过一千有二。  杜长兰心里规划字数, 写到二百字左右, 笔锋一转,“然国之贫于师者远输, 远输则百姓贫……”【注】  杜长兰又以二百字讲述战争给国家百姓带来的负担,回避问题是愚蠢的, 反而将各种弊端悉数摊在阳光下, 方为上策。  所谓针砭时弊,便是如此。  眼下指出问题, 更要解决问题, 既然战争耗财耗力,那就开源, 杜长兰又详列一二三。  大承亦开国便开互市。如今因戎人骚扰边境,有一部分大臣上奏闭市。  杜长兰直言不可因噎废食,列出互市种种善处, 不仅在经济大有收获,更能传播大承文化。  随后他又指出平日勤练兵马,要么不战,一战必胜。写的痛快了,还举列后世常见战术。  杜长兰洋洋洒洒一大篇, 原计划一千字写完,没想到最后超出一百字。他吹干纸上墨迹, 查漏补缺,这才誊抄于答纸上。  “今岁会元当真一表人才。”玉阶之上,天子坐于龙辇俯视众生,心中甚慰,这群年轻活力的年轻人正是大承栋梁。  众官附和,大理寺卿笑道:“陛下,臣瞧着会元身后的几位考生也很是不错。”  天子散漫的目光扫过高淮,先前春闱舞弊案,他亲召此人,自是认得。  然目光偏移,天子朝常信伯打趣:“好你个老刁儿,家有美玉,平日却藏着掖着不肯示人。若非此番会试,朕也叫你蒙了去。”  常信伯躬身道:“陛下真是冤了臣,臣虽知犬儿通得几个理儿,还真摸不清的他的底。”  这话惹来一阵促狭:“怎么小公子还跟你这个当爹的藏心眼。”  “可见常信伯平日严厉太过哈哈…”  常信伯笑应不语,天子默默收回视线。  天上日头高悬,巳正六刻,殿试时间截止。  内监纷纷收了卷纸,一应考生朝玉阶之上执学生礼,如来时那般,由杜长兰打头有条不紊的行皇宫侧门而出。  而此刻同考生考卷一同呈上的还有考生的言行录册。自这群考生进入宫门,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记录在案。  那厢考生出了宫门,杜蕴一眼看见打头的杜长兰,直奔而来,“爹。”  他仰着小脸,眉眼皆是笑意,还藏一点小兴奋。  杜长兰心有所动,上车后他还未开口,杜蕴先道:“崔大伯伯这次预定了席面。”  杜长兰挑眉:“不会是状元楼罢?”  小少年趴进他爹怀里嘎嘎乐:“对呀,不过崔大伯伯是让人将席面送至住处。”  眼下皇榜未出,杜长兰虽是会元,可他此刻前往状元楼吃饭落在他人眼里,不免轻狂。但杜长兰去其他酒楼,又有自视甚低的贬意。  因此崔大郎叫了状元楼一桌席面令人送来,全了杜长兰脸面。  “爹,你看见陛下了吗?”小少年兴冲冲问:“陛下是不是很威严?吓不吓人?”  杜长兰抬手按住儿子的小脑袋:“爹在殿试,并未张望。”  “喔。”杜蕴有些失望。但随后想到明日皇榜一出,他爹又会入宫面圣,或许就看到了。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驶入小巷,众人刚刚歇下,却闻院门敲响,原是状元楼的伙计提着食盒而来:“崔大公子好,杜公子好,不知几位在花厅还是院里用饭。”  杜长兰道:“院里罢。”  陆家族兄和崔家管事将八仙桌抬出,片刻桌面摆满一桌好菜,伙计点头哈腰:“小的这就退下了。”  崔大郎送他出去,结了后款,伙计见多出来一两银子,是给他的赏银,喜得眉开眼笑:“多谢崔公子。”  崔大郎颔首:“去罢。”  院里众人落座,崔遥催促:“大兄你快些,就等你了。”  崔大郎笑道:“何必等我。”说话间他也落了座。崔家管事颇为不自在,被崔大郎安抚住。  桌上没得外人,杜蕴看着陆文英面前的炸小鱼,离他有些远,他笑盈盈道:“文英伯伯,蕴儿想吃你跟前的菜。”  陆文英夹他碗里,崔遥见状撇嘴:“一筷子能夹几条啊。”他端了碟子直往杜蕴碗里赶,瞬间添了半碗,被杜长兰止住:“蕴哥儿再尝尝其他的。”  崔遥坐回去,也夹了一根小鱼干,咔哧咔哧,“这小鱼干也非稀罕物,但状元楼炸出来的格外香浓酥脆。”  “因为这是炸小鱼里的状元~”杜蕴叼着小鱼干眯眼笑。少顷他偷偷瞄了他爹一眼,其实想说他爹也肯定会是状元,只是皇榜未出,他不敢落人口实。  午后杜长兰在院里小憩,杜蕴坐在秋千上晃晃悠悠,风掠过面颊都带着柔柔温度,令人昏昏欲睡,小院内静谧又安宁。  然而巍峨富丽的皇宫内殿,此刻正为杜长兰的文章争论得不可开交。  “陛下,此子分明是蛊惑人心。”  “本官不敢苟同,杜长兰条例清晰,逻辑分明,所言皆有实操性。陛下,微臣力荐此人。”  “荒谬,治国岂能纸上谈兵……”  “未有理论哪来实际!”  天子按了按太阳穴,“够了。”  他放下手中的文章,语气强硬而不容更改,“杜长兰的文章颇得朕心,且他已连中五元,大承已经多年未出连中六元的才子,今日拟定他为状元人选。”  殿堂一静,随后众官俯首应声:“是,陛下。”  状元人选拟定,一甲仍剩榜眼和探花两个名额。  大理寺卿笑道:“陛下,臣觉着这篇文章倒是妙,既然状元拟定杜长兰,那榜眼何不顺延高淮。”  “张大人此言差矣。”申首辅捋着胡须淡淡道:“若是如此,何必再费周章举行殿试,以会试名次录用不就成了。”  大理寺卿小心偷窥天子一眼,未见天子反驳,遂止了声。  少顷,于首辅呈上一份文章,“陛下,臣觉得季家公子这篇文章倒是不错。”  因着避嫌,考生离去后,常信伯也出宫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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