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了魂魄的泥塑人模样?,连韩临渊站到了她的面前,她都不曾瞧见似得,昔日里一双灵巧的眼珠现在?便这般空洞洞的盯着头顶帷帐看。
韩临渊心口骤痛,他转而去看一旁的丫鬟,双目赤红问道:“你主子到底生了何事?”
丫鬟也是知情人,之前韩羡鱼第一次给沈溯下药的事儿这丫鬟就知道,上次没出事,这次韩羡鱼来了第二次,丫鬟也知道,但这次出事了啊!
丫鬟“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没敢说韩羡鱼主动下药的事,只道:“今日,今日席间,二姑娘吃醉酒,在?此间休憩,不料屋外闯进来个人,是,是——”
“是谁?”韩临渊厉声呵斥:“死到临头,还在?这藏着掖着?”
丫鬟颤着吐出了个名字:“萧言谨萧二公子。”
韩临渊的头又是一“嗡”。
萧言谨,萧言暮的亲弟弟,他也当亲弟弟瞧着的孩子,一直养在?他韩府,萧言谨是个很勤奋用功的孩子,他亲自教养,品行端正,是绝对干不出来冒犯他妹妹的事情的。
可现在?,他的妹妹就这样?躺在?客房间,丫鬟也绝不会说谎。
这是个实?打?实?的罪证。
他转而便出了客厢的房门,去找山覃郡主。
他现在?已经?顾不得去查询沈溯查案的事情了,他要先去找萧言谨,他要知道他妹妹到底是怎么回事!
山覃郡主也自知根本压不下来这件事,所以转身便带着韩临渊去寻萧言谨了。
山覃郡主与韩临渊走?的时候,韩德建终于送走?了宾客们,姗姗来迟,去迎向?了还在?回廊下站着的沈溯。
韩德建是位美鬓青年,穿着一身绸紫色长衫,远远一路走?来,面上都带着汗,瞧见沈溯,走?的更快了,袖子都随着风飘。
回廊下,沈溯瞧见山覃郡主带着韩临渊走?、韩德建行来前的空荡,回过头来,与萧言暮道:“韩临渊是去找萧言谨了,你可想要去随着韩大人走?一趟瞧瞧?”
现在?这热闹可正是时候,错过可惜了。
沈溯这趟带萧言暮过来,就是要让萧言暮瞧一瞧这群人跌落凡尘,被人践踏的样?子。
萧言暮在?韩府受的那些仇,南典府司的卷宗上都记着,沈溯这样?记仇的人,不可能放任他们咬了萧言暮一口,然?后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逍遥快活。
韩临渊也好,韩羡鱼也好,此刻都是不值一提的蝼蚁,当初他们欺压萧言暮的仇,他来给萧言暮报回去,他们以世?俗为枷锁,压的萧言暮抬不起头来,今日,沈溯也已世?俗为枷锁,让这群人同样?抬不起头来。
一刀杀了这些人没意思,让他们困兽犹斗,互相撕扯,才有趣味。
而萧言暮听见这话时,却只觉得紧张。
她见韩临渊一次,手?心都冒了一层冷汗,要跟过去看热闹,她哪里敢?
“我?不敢。”她干巴巴的应了一声。
沈溯的眼眸一直盯着远处、越走?越近的韩德建,没回头,但却好似瞧见了萧言暮的不安与窘迫,他低低的笑?了一声,含着笑?的声线随着风一点点钻进萧言暮的耳朵里。
“萧姑娘随沈某而来,打?的是沈某的旗号,别说过去看热闹了,就是当着他的面儿把面具摘了,他也带不走?您,沈某说的。”
这句话被沈溯说的轻描淡写,但其?中的重量却毋庸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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