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家晒的菜干,像是事先商量过的,也一家送了一大篮来,桑萝都放在空出来的坛子里收着。
而她们自家屋后的菜地,耐寒的菜也到了能吃的时候,可以安安心心猫冬了。
今冬的第一场雪是十一月二十二夜半来的。
桑萝半夜觉得有些冷,睁开眼时发现窗外有些亮,惊得她懵了片刻,马上拥被坐了起来,以为自己这是睡迟了。
结果再往窗外细打量,就看到了窗外那一小方空中翻飞的纷纷扬扬的雪。
她披了袄子下床,拔了房门的门闩开了一点儿往外瞧,院里已经铺了厚厚一层雪了。
桑萝有些惊讶,同是南方,她上辈子在南方可太少见雪了,难得下个雪,在地上都积不起一层白,就停了,只能朋友圈看雪。
这个时空的南方雪竟能下得这样厚的吗?
她有些欣喜,又有些雀跃,第一反应是想唤沈安和沈宁看雪,转头看看两小只睡得香甜,忍住了,自己把着一条细细的门缝看了一小会儿,怕冷风灌进来,这才把门关上,脱了袄子回到了被窝里。
四更天起来做豆腐,沈安和沈宁一直都是一起的,都形成生物钟了,到点醒来,感觉到窗外的天色较之往常要亮许多,听桑萝笑吟吟说外面下了雪,兴奋得套上衣裳鞋袜就往外冲。
初时有些冷,但推磨是个力气活,没轮到推磨的也在烧火,所以还真不冻人,兄妹俩一边磨豆子,一边已经兴奋的商量着天亮了跟小伙伴们一起玩雪了。
……
一场初雪,对于做足了过冬准备的人家是一景是欢喜,对于没做足准备的人家就是一个熬字了。
村里得有七八户人家就得靠熬,举家可能只一两件绵衣,甚至没有绵衣,袄子被子里填的是不甚暖和的蒲絮和芦花,其中还掺杂着平时四处捡来的鸡毛鸭毛。
是的,穷到袄子穿不起的,自家自然也吃不起鸡鸭,但村里养鸡鸭鹅的人不少,这东西它不是物件,摆在那就不动了,它是满村子跑的,没事还斗一斗打一打,少不得会落毛,这样的东西对穷人家的孩子来说就是宝贝,看到就会冲上前捡回家攒上,一年下来其实攒不下多少,但和蒲絮芦花合着用,能暖一点是一点。
只是这样的袄子和被子盖着并不那么舒服,因为这时候乡下大多数人家只用得起麻布,麻布织得再细密其实也称不得多细密,捡回来的鸡鸭毛里,绒只是很少数,大多数是毛,这东西它能穿透布料往外跑,扎人得慌。
但这时候谁计较扎人呢?能暖就很好。
再穷一些的,半夜就得担心自家的房顶了,雪要是大了,房顶容易被压塌。
等到天一亮,头一件事扫雪,扫地面的雪,扫房顶的雪,上午各扫自家门前雪,扶梯上房清理屋顶。
等到下午,周村正会去各家转一转,喊上那些有袄子能出门的男人,帮着村里那些没有男丁只剩老弱妇孺的人家清理屋顶上的雪,碰上那屋顶上的稻草已经腐坏了的,还得弄些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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