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蘑菇,一起走十里路送到县里来,桑萝还帮着她把蘑菇卖进了县里的酒楼,叫她得了足足一百四十九文钱呢,虽然同行的人里她最少,但这也是一百四十九文呀,施二郎媳妇还没靠自己赚过这样多的钱。
她现就觉得自己跟桑萝可亲近了,凑吧凑吧就凑了过去:“阿烈媳妇,我们都叫你阿烈媳妇,我就知道你姓桑,你闺名叫什么呀?”
桑萝看她这样凑过来,笑道:“我叫桑萝,家里人唤我阿萝。”
施二郎媳妇眼睛就弯了起来:“那我也唤你阿萝好啦,这样亲近,婶子其实也没比你大几岁,就是辈分大些。”
桑萝细打量施二郎媳妇一眼,见她大概也就二十四五岁模样,比她上辈子的年龄还要小一些。
她灿然一笑:“好啊,婶子就叫我阿萝也成。”
后边的路上,施二郎媳妇就叽叽喳喳,一路阿萝阿萝的,就开始给她倒三里村最近的八卦。
论起说八卦来,三里村施二郎媳妇号第二,没人敢称第一的。
不是她消息特灵通,而是她说起来眉飞色舞,格外的活灵活现。
就这会儿,她跟桑萝和陈老太太几个人学昨晚周村正各家通知粮食涨价的事,道:“我吃过晚食不是在外边消食呢嘛,阿萝你三叔,就沈三,从田里锋过地刚回家,路上就给周村正碰上了,周村正见着了人就正好跟他把粮食涨价还有外边受灾的事说了,提醒了一句让考虑一下是不是囤点粮,你猜你三叔怎么着?”
她说到这里还卡一卡。
桑萝笑,略想一想:“大概不会是句好话。”
沈三这个人,骨子里其实是有点儿不知好歹的,在村里人缘并不多好。
施二郎媳妇乐得就是一拍手:“那可不,我给你们学学啊!”
清两下嗓子,连路都不走了,一停下来,腰一挺下巴一抬,眼睛半耷拉着那么一睨,呵一笑:“周村正你这话说得,咱就是种地的,只有粮价涨得高了卖粮,哪有粮价涨得高了买粮的?勒一勒腰带也就过去了,明年秋不就又有新粮下来了?费这钱。”
把沈三说话时那种意味不明说不清是嘲还是讽的味儿学了个十成十。
陈婆子扑哧笑出声:“学得还怪像。”
施二郎媳妇笑:“那可不得像,我就在旁边呢,周村正盯他一会儿,甩甩手,我就是知会一声,就走了。”
这不出奇,这种事情肯通知你一声都是仁义,谁还听你怪话呢。
桑萝是晚辈,而且也不稀得跟三房那边牵扯,因而只是笑笑,转而问道:“周村正昨天通知一圈,买粮的人多吗?”
说到这个,陈婆子摇了摇头:“没有,除了咱们五家,村里其它人家一家要囤粮的也没有。”
大多数是跟沈三一个想法,不过估计也只有沈三才会把好意提醒他的人也给噎回去。
桑萝叹气:“我倒情愿咱们做的是无用功。”
浪费了钱也罢。
活跃跳脱如施二郎媳妇,神情都蔫了点儿:“可不就是,希望今年交了明年的税,明年就别再找咱们征了,这见天的吃不饱是真难受,我今年吃过的最好的一顿还是在阿萝你家里吃席那顿呢。”
桑萝看气氛这样,笑着转了话题,道:“趁着昨夜下了雨,这几天山里有菌子,咱们下午回去再捡一趟吧?明天叫几位婶子带到县里来?有田婶要给东福楼送豆腐的,先问问东福楼收不收,不收的话就放到集上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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