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从来不说。
姜元妙悄悄打开书桌抽屉,里面果然藏着一瓶褪黑素软糖。
她拿起来掂了下,比上次轻了一大半。
姜元妙抿起唇,把东西放回原位,倚在书桌边缘,盯着床上的人,烦躁地抓了抓发根。
她专门查过,未成年人最好别吃这东西,而且这东西吃多了有依赖性。
上次发现他吃的时候,就跟他说过,以后再因为压力睡不着,就跟她说,一起想办法,再不济就去看看心理医生,他嘴上应着,却还是把这话当耳旁风。
她真是……
气得想一把掀开他的被子,把他吵醒狠狠骂他一顿!
姜元妙抹了下起雾的眼睛,朝床边走过去,弯腰把被子轻轻地往上提了提,盖住他蜷缩起来的上半身。
她坐在床边,看着就连睡觉都微微皱着眉头的少年,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生气又有什么办法呢,祁熠的脾气,她再清楚不过,有什么事永远都憋在心里。
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从小到大,都是如此。
姜元妙抬起头,目光扫过床头柜上摆着的一张合照,顿了顿。
照片里,扎着两羊角辫的女孩抓着旁边神色冷淡的男孩的手,逼着他举手比耶。女孩对着镜头笑得灿烂,男孩偏着脸蛋不情不愿。
那是她和祁熠的第一张合照,在遥远的十年前。
照片定格生活的瞬间,勾起不曾褪色的回忆。
望着这张照片,姜元妙的记忆不知不觉回溯到那个秋天。
十年前的秋天比现在还要凉爽些,七岁的姜元妙已经穿上了妈妈亲手给她织的针织衫。
凉快的天气适合搬家,姜元妙跟着工作变动的妈妈和爸爸,从溪川市搬到兴临市。
搬家也意味着转学,但她从小就是个自来熟,突然换个小学上课这种事情对她没丝毫影响。
转学第一天,老师让她在台上跟同学们自我介绍。
姜元妙双手背在伸手,昂首挺胸,头上的两羊角辫在她扯着嗓子讲话的时候跟着摇晃。
“大家好,我叫姜元妙!我今年七岁!家里有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伯伯伯母堂姐堂哥!”
“不过我的爷爷奶奶伯伯伯母堂姐堂哥都在溪川市,没有跟我们一起搬过来。”
“我的爸爸叫姜砺峰,是一位作家!我的妈妈叫夏萍,是一位编辑!编辑就是作家的老大!”
社牛的话多得用箩筐都装不下,要不是老师拦着,她估计能一个人讲到下课。
老师尬笑得脸都酸了,终于打住她的话头:“姜元妙同学,我们现在要上课了,等下课再跟接着跟同学们聊这些好不好?”
姜元妙听话地点点头,又仰着小脸,一脸真诚地问:“老师,我可不可以自己选一个座位?”
其实座位已经提前安排好,老师也没想到她会主动请求这事。
念在她刚转来,人生地不熟,老师没有拒绝她,亲切问:“可以呀,你想坐在哪呢?”
姜元妙毫不犹豫,指向教室里长得最好看的小孩。
刚才自我介绍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他了,尽管坐在最角落,但他还是漂亮得最惹眼。
姜元妙指着那漂亮男孩,脆生生的嗓音十分响亮:“我想跟他坐!”
“……”
姜元妙自然是如愿,脱下书包,在漂亮男孩的旁边座位,一屁股坐下。
她扭过头,睁着圆溜溜的杏眼,近距离地仔细打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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