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胳膊,拼命朝那树枝游去。
终于,程荀一手抓住那树枝,借着?岸上?人的力气,一点点划向岸边。游到近前,还不等程荀说话,岸上?人当?即将那落水的女子拉到岸边,伏在那人身上?痛哭出声。
程荀站在水中粗喘两?声,看?着?那人慌乱到手足无措的模样,认命地叹口气,撑着?岸边湿滑的石头爬出深潭,快步走上?前将那人推开。
她探了探那女子的呼吸,虽微弱,却还尚存。程荀不敢耽搁,快速解开女子的领口,准备急救。
可刚拨开那女子糊了一脸的湿发,程荀的手却顿住了。
竟然是胡婉娘。
程荀飞快转身,再看?向被她推开那人,果然是陈婆子。
陈婆子早已认出了她,此时又是恐惧又是悲恸地看?着?她,本就苍老的脸皱在一起,腿一弯,直直跪在她面前。
“求求您,救救姑娘吧!从?前是老奴有眼无珠!是老奴有眼无珠!玉竹,不不,郡主!郡主!我求求您,您救救姑娘吧!让我做什么都行啊!”
陈婆子涕泗横流,额头重重磕在地上?,一声接一声,绝望地哀求。
可程荀的视线只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即便?转过身,将失去意?识的胡婉娘在地上?放平,打开她的下?颌,双腿跨坐在她身上?,手掌抵住她的腹部,连续而?快速地发力。
行动间,她头也不回,飞快吩咐道:“去找崔夫人,叫她准备客房与大?夫,再派人过来。还有,不想胡婉娘被人妄议,就莫要声张。”
陈婆子动作一滞,不可置信地看?着?程荀的背影,愣在原地。
程荀时刻观察着?胡婉娘的状况,见身后没有回应,有些烦躁地朝她吼道:“还不快去!再晚一步她就没命了!”
陈婆子恍然回神,连连点头,手忙脚乱地爬起身往外跑去。
陈婆子慌乱的脚步渐渐远去,林间又恢复了平静,除却飞瀑落水的哗啦声,只余程荀粗重而?疲惫的呼吸。
程荀眉头紧皱,重复着?按压她腹部的动作。午后,山间日光正烈,炽烈的光线直直打在程荀身上?,刺得?她睁不开眼,脸上?温度渐渐升高。
她浑身酸痛,手臂几乎麻痹,眼睛紧紧盯着?胡婉娘的脸,心中别无他想。随着?她起伏按压的动作,不断有水珠滴落顺着?下?颌滑落,已然分?不清是汗还是水。
不知过了多久,胡婉娘上?身抽动,哇的一下?吐出了一口水,而?后呼吸逐渐平畅,苍白的脸上?眼皮微动,已有了要醒的迹象。
程荀骤然松了口气,脱力地移开身子,双手撑在身后,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头顶飘来一片云翳,天光变暗,林中乍然起了一阵风。林间草木摇动,飞溅的瀑布随风而?动,水雾飞向岸边,仿佛雨丝细细密密落到程荀脸上?。
程荀浑身湿透,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刚想起身看?看?陈婆子可带人来了,目光掠过胡婉娘的身体,却顿住了。
山风吹起胡婉娘的衣裳,她的衣袖被风卷起,露出了一截手臂。而?那瘦削而?光洁的胳膊上?,却突兀地露出了些许痕迹。
程荀在她身旁蹲下?,依次拉开她两?只衣袖,只见她双臂上?竟布满了各式的伤疤。
要么是青紫的淤痕,要么是尖锐器具划过的细碎伤口。大?部分?伤口都已陈旧,只余一条条新长出的淡痕。最醒目的却是手腕处,有一道刚刚结了血痂、还泛着?红的刀疤。
程荀握着?她的手腕,不自觉抿住嘴唇。
有些淤青像是他人所为,可那些尖锐利器所伤的疤痕,却多半是她自己所为。
更莫说手腕上?那道疤。
这?五年,她过得?并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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