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塞……”
崔夫人停顿片刻,眼神中有?些感慨。
“于诸位而言,自然不是什么稀罕物件儿;可寒冬腊月里?,说不定就是一家?几日的口粮,这心意,只怕比那真金白银还要贵重了……平心而论,能让百姓做到这一步,可不是易事啊。”
众人自然没想到崔夫人竟用如?此?姿态维护了程荀,待她说罢,席上竟安静了一瞬。
林风过,溪水正潺潺,流动的杯盏轻轻撞在?石岸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一个嫩生生的声?音打破了这片刻的沉默。
“程姐姐好生厉害!”
徐珊娘听得入了神,一双眼睛瞪得溜圆,亮晶晶地看着程荀,满是惊叹。
程荀有?些不好意思:“是母亲偏疼我,才这般说。”
刘氏低头看了眼徐珊娘,再抬起?头,对程荀的态度亲和了许多,温声?道:“能为一方百姓做些实事,也是官眷之责。程姑娘有?胆有?识、胸有?襟怀,也莫谦虚了。”
说罢,周遭众人也附和起?来。
且不论真心还是假意,崔夫人与刘氏话里?话外都将程荀捧了起?来,自然没有?人再自找不快。
直到此?时,小杨氏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那话里?的缺漏。
明明只是想说好话、讨个巧,却差点将孟家?的脸面丢到地上,小杨氏一身冷汗从后?背直冲天灵,脸上的笑意都僵了。
生怕崔夫人误会,她赶忙接过话茬,连声?夸赞起?程荀。
小杨氏坐得靠近末席,心下又慌乱,不自觉地提高了声?音。程荀循声?望去,目光不经意掠过小杨氏身后?站着的一位婆子,不知为何,竟有?些熟悉之感。
程荀心中一动,再定睛看去,却见那婆子头发已经有?些发白,垂首弓背,看不清样貌,与旁的仆从似乎并无什么不同?。
可奇怪的是,那婆子半个身子都掩在?一丛花木后?,身体还莫名打着颤,若非她仔细看,还当真发现不了。
程荀眉头微蹙,心中有?些奇怪,又担心她身体不适,连忙转身朝贺川使了个眼色。贺川循她视线看去,心下了然,不动声?色地绕了过去。
席上已恢复了寻常,丝竹管乐声?从林中遥遥传来,众宾客说起?眼下京中声?名鹊起?的戏班子,只字不提方才的插曲。
程荀暗自松了口气,此?时贺川也已绕到那婆子身旁,俯身轻声?确认她的状况。可见贺川来了,那婆子浑身反应更大,慌乱中,她抬头朝程荀的方向看了一眼。
但正是这一眼,眼前人与记忆深处的某张脸渐渐重合,程荀心中震颤,终于记起?了她是谁。
是她初入胡府时,用一个巴掌教会她何为顺从、何为下人本分的奶娘,陈婆子。
短暂的错愕后?,她心中只有?费解。
早在?扬州时,胡婉娘便将她送回了溧安养老。几年过去,为何又在?京城见到了她?
胡家?倒了,她重新谋了条生路?
还是当初胡婉娘嫁给?张子显时,将陈婆子也接走了?
二人视线对视一瞬,程荀还未回过神,却见陈婆子眼神惊恐、面色惨白,仿佛瞧见了厉鬼,一扭身脚步慌乱地跑进了林中。
贺川心头警铃大作,刚要追上去,临时转头看了眼程荀,却见她神情发怔,对自己微微摇了摇头。
小杨氏察觉到身后?有?异,转身却只见贺川一人,贺川朝她行了个礼,匆匆回到了程荀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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