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愿以命相抵,只求真相大白、昭明天理!”
说罢,程荀俯身?,深深叩拜在地。
屋中雅雀无声,程荀的额头磕在冰凉平坦的地面上,慢慢闭上了眼睛,等待最终的宣判。
屋外,范春霖紧紧盯着跪在堂前的程荀,手?不?自觉攥紧了。
皇帝立在书案前,听完程荀所言,神色微微动容。他抬手?止住了焦急要辩白反驳的范脩,静静打量跪在身?前的程荀几眼,终于开了口?。
“赵方。”
他几步走到书案后坐回原位,头也?不?回喊了一声,立在门前侍候的赵太监当即走上前,听候吩咐。
“带人?去一趟孟卿家中,将?方才说的东西,都?拿来给朕看看。”
皇帝语气平静,不?见一丝波澜,可其?中暗藏的锋芒,在场众人?都?明明白白听懂了。
赵太监将?身?体压得?更低,利落领命,当即便带人?离开,朝宫外孟府奔去。范脩脸色铁青,双臂肌肉偾张,眼神好似淬了毒的刀,不?停往程荀身?上剜去。
而皇帝稳坐椅中,对堂下一切视若无睹,只吩咐程荀起身?,而后便不?再理会二人?,拿起一旁未合上的奏折,兀自看了起来。看到要紧处,更是?直接宣召门外的大臣进屋,当着众人?面商讨国事?起来。
见此情?形,门外一众大臣面面相觑,神情?都?是?说不?出?的古怪。可皇帝既然没有让他们离开的意思,他们也?只能待在原地,将?惊涛骇浪压在心底,如往日般等待宣召、回禀国事?。
即便如此,仍不?断有或探究、或惊诧的视线频频投向?孟忻与范春霖。而二人?都?沉默地望着地面,看不?出?分毫端倪。
不?知过了多久,赵太监终于带着一干人?马姗姗来迟。
他快步走在前,神情?严峻,身?后跟着数个宫人?,抬着七、八个沉重的木箱走进殿内。
赵太监匆匆进屋通传禀报,皇帝也?停下与尚书徐勤的交谈,起身?离开屋内,带着屋内众人?走到木箱前。
宽敞的大殿上,七、八个木箱在众人?面前一字排开,程荀上前一一查验,确认外表无误后才取出?藏在袖中的钥匙,逐一打开木箱。
一股陈腐的朽木味扑鼻而来,日光下,经年的灰尘与齑粉在光束中飞舞,竟给人?不?真实感。
程荀卷起繁复厚重的宽袍大袖,带着一众宫人?小心翼翼地取出?木板,按照在记忆中复局无数次的顺序,将?数百块木板拼凑起来。
不?多时,空旷的大殿上便显出?数面平躺着的木墙,其?上被密密麻麻的文字铺满,字迹清晰模糊不?一,直叫在场众人?都?忍不?住走上前,站到木板边上,顺着那文字细细默读。
而皇帝独自负手?走在其?中,从第一个字看到最后一块木板,终于在一个打开的木箱前停住了脚步。
他垂眸望着木箱里那具零落的白骨,问道:“这就是?,罗季平?”
程荀站在一旁,应声道:“回禀皇上,这具尸骸正是?罗季平。”
偌大的大殿上,静得?落针可闻。一众大臣默不?作声地看完木板上的文字,心中皆是?惊骇,忍不?住看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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