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病中,还是身体要紧。若因庶务耽误了休养,反倒得不?偿失了。”
他?本不?必说这句话的。
这话若换个人说,或许多少会?叫人读出些许隐晦的不?满和抱怨。可观林说得坦坦荡荡,程荀点头应是,嘴角的笑意真切了几分。
观林收拾账册准备离开?,程荀走到侧间门外,敲敲敞开?的门,对里头相对而?坐的二人道:“大师,时辰不?早了,我便?不?打扰了。”
闻言,晏决明转头对她笑了一下,放下手中的棋子道:“大师,这残局留着你我下次再对吧。”
辩空神态自?若,袖子一敛,直接将其上棋子收捡到一旁棋盒之中。程荀站在门边,只来得及看清这棋局正?厮杀到了紧要关头,不?由懊悔道:“正?是精彩处,是晚辈鲁莽了。”
辩空没有抬头,只微微一笑道:“棋在此处,对弈者也在此处,这一局与下一局又有何不?同呢?”
他?说得洒脱淡然,程荀一怔,也笑道:“晚辈受教。”
走出禅房,程荀拿出那串钥匙给晏决明看。她一扬眉,手腕轻动?,钥匙在手中叮当?作响。
晏决明走在她身旁,脸上却露出些担忧,迟疑道:“琐碎的事务交给寺中僧人就是,休养为重。”
“放心,我知道。”程荀收起钥匙,神色一正?,“你带我去看看神影骑与亲卫们的居所?吧,不?亲自?看一眼,我总不?放心。”
晏决明有些无奈。大病未愈,他?本不?愿她在奔波走动?。可见她神色远比待在屋中时精神多了,话到嘴边,他?又咽了下去。
“好。”他?侧眸望了眼程荀披得松垮随意的斗篷,停下步子微微俯身替她系上脖颈处的系带。
二人离得极近,晏决明几乎能看见程荀颈子上细微的汗毛与微微搏动?的脉搏。她身上那股清淡的药香沁入口鼻,他?一时有些心猿意马。
就在此时,程荀忽然轻声道:
“我想将商号分了。”
晏决明手一顿,怀疑自?己听错了,猛地抬头看向她。
“什么?”
程荀解释道:“这么多粮草,筹措运送必定要用到商号,可此事需得隐秘,商号里人多口杂,保不?齐什么时候走漏了风声。”
晏决明却读出了她那层未尽之意,不?由得直起身。他?沉默片刻,道:“你不?想拖累杜家,对么?”
程荀移开?目光,嘴上云淡风轻:“多一人知道就多一分风险,此时分了对彼此都好。”
她自?顾自?往前走,初冬柔和的光穿过玄廊落在她身上,钥匙在空荡的袖中相撞,时不?时发出清脆的声响。
晏决明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心中翻涌的情绪久久无法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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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荀拖着病体在寺中转了一上午,纵是脑中早已列好了要做的一件件事项,可回到屋后?她还是精神不?济。她稀里糊涂吃完饭、喝完药,倒在床榻上睡着了。
再被晏决明叫醒时,日已西?沉,断霞将天际染得一片火红。
时间不?早了,程荀随便?往嘴里塞了几块糕点,匆匆洗了把脸,便?坐到了书案边。
粮草筹措运送的诸多关卡,程荀与晏决明相商后?心中便?有了谋算,她成竹在心,安排起来不?算困难。
可写?到给杜三娘的书信时,程荀提笔斟酌许久,墨几乎在笔尖凝固。在心中打了一遍遍腹稿,她终于缓缓落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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